“嗯~”阮轩叠好状纸,“菜好了吗?”
过节的传统是从正午就好酒好菜,一直吃到晚上,徐耘宁不懂,便说,“你饿了?我去催催。”
她又急急跑回厨房,等了好一会儿才得一碗清汤寡水的面。她看着不舒服,往上头撒了一把葱,端回房间瞥见阮轩失望的神色,想了想小杏和小香在灶台前忙得满头大汗,就背黑锅,“我煮了碗面,你凑合吃。”
“嗯!”阮轩立即眉开眼笑,吹凉了吃一口,“嗯!特别好吃!面条劲道,汤汁香郁,难道是高汤……耘宁费心了。”
徐耘宁一听,凑近闻见鲜香,总算知道小杏煮面不是凑合了,挠头坦白,“其实我只撒了把葱,”
“噢,”阮轩顿了顿,一本正经对着面碗道,“怪不得葱花错落有致,特别好看!”
“……”
作者有话要说: 过节吗?
第44章 1.1.1.24
吃完一顿丰盛的饭, 小杏和小香将东西收拾好,便连夜赶去乡下。徐耘宁特意送她们到了城门, 在挥手作别之时感觉着瑟瑟寒风,不由叹气:小杏不在,很多事情要她来做了。
所以她请一个丫鬟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徐耘宁郁闷归郁闷,想到这可以让小香免于朱员外的糟蹋, 便又释然了, 搓搓胳膊原地蹦达让身子暖和些,就跟新来的衙役小葛回去。
这是阮轩的意思。县衙其他人来已经被百姓认得差不多了,送小杏和小香离开容易被人发现, 而小葛刚来, 换了便服就是个生面孔,一般人瞧不出。
可是阮轩考虑那么多, 就是没考虑到小葛是个话痨。
“夫人,刚才送走的人是谁啊?”小葛就见过小香一回,还是在灶房里小香灰头土脸被当成贼的时候, 今日小香特意蒙了半张脸,低头赶路不多话,小葛匆匆一瞥看不真切,好奇起来。
徐耘宁翻了个白眼,不答反问,“走都走了,为什么要费劲认识?”
“也是。”小葛随和地顺了她的话, “不过,半夜赶路确实有些冷啊。”
徐耘宁默默赶路,不愿意搭话。
小葛不介怀,一个劲儿说着。挺短的路,徐耘宁已经知道小葛家境不咋的,娘死的早,家里有年老的父亲和光棍叔叔。他小时候跟着叔叔去武馆学了几招,以为自己武功盖世,去考武状元才知天外有天。
“你知道他们多厉害吗!一拳打过来,没碰到脸那气势已经能吓死一头牛。”
“有这么可怕吗。”这里是小地方,一般人说起京城都是一脸向往和崇拜,没去过的更是神化了。徐耘宁不会这样,人就是人,帝都和小地方的都是人,难不成靠近皇帝的地方自带仙气,人还会法术了?
小葛点头,“是的!我告诉你啊,考试的时候死了一个人……”
说到这儿,小葛突然闭嘴了,愣愣看着不远处巷子口点着的往生香。
今晚的风不狂,却一阵阵的连绵不断,而那燃着的香火在呼啸之中愈发地亮,小小的腥红的一点,两根并排像是一双眼睛,而穿巷而过的风声,隐隐成了这双眼睛的鬼哭狼嚎。
要是以前,徐耘宁是不怕的,但她确实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上,对神鬼之说转为敬畏的态度,害怕地抖了抖,“你别突然不说话,吓人。”
“不是。”小葛挠挠头,小声说,“这是陈三死掉的地方。”
陈三?
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徐耘宁愣了半天,才想起来陈三是朱员外打死的人。因为阮轩对此事很烦心,徐耘宁把好奇吞回肚子里,不愿意在难得的休息时刻问阮轩,一直不清楚这事,就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我们来那间当铺找东西,突然听到惨叫声,阮大人带我们赶过去,只看见很多人围着朱员外和陈三他们看。陈三倒在地上,朱员外握着拳头,上面还有血,而他的随从捧着一大堆礼盒,根本没办法打人。”
徐耘宁皱眉,“那分明是朱员外打死了人,他居然还狡辩?”
“钱能通鬼神。”小葛偷偷告诉她,“以前发大水,朝廷拨来粮食,到了我们手上却是坏掉的米。有人说,衙门出来的米袋分了两批,很多都运到了朱员外家。”
“那怎么办?你们不告诉县官?”
小葛苦笑,“能怎么办,饿的没力气走路了,还报官?不吃肯定死,吃了或许还能活。”
“那个官……”徐耘宁欲言又止。
小葛一拍脑门,自责,“怪我没说清楚,当然不是阮大人,是前一个。”
“噢。”徐耘宁松口气。
想起了伤心往事,小葛不多话了,傻傻盯着燃烧的香看,好久才嘟囔了一句,“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
“这些人也真是,蝇头小利就颠倒黑白,帮着朱员外。”徐耘宁回想公堂那一幕,咬牙切齿。
小葛耸肩没说话,远远对着燃香的地方行了个礼。
看着别扭,徐耘宁没跟着,等了片刻继续往衙门走。他们俩腿脚都快,不费多久,徐耘宁看到阮轩低头写字,列了好多名字和地址,见了她扬起嘴角不知疲倦,“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