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半晌没有声音,直到——
「大哥,我忘了拿小裤!」
兆功啧了声,放下笔走到他房中,从衣箱里找出亵裤,来到厨房。
一看到他,弟弟马上从木桶里跨了出来,湿漉漉的健硕身材一览无遗。
兆功下意识调开视线,催促道:「快擦干,小心着凉。」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依然没有一点动静,兆功疑惑地抬头,见弟弟赤身站在木桶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
弟弟抿抿嘴,低声道:「大哥好久没有看我的脸了,为什么总是不看我呢?」
兆功哑然。
「是不是因为我的脸很难看?那只要看这边就好了,大哥,你看看我好不好?」他赤脚走了两步,完好的左手拉住兄长胳膊,用俊美如昔的半边脸庞相对。
兆功低头不语,被一再催促之下总算抬起头,却是朝右肩看去,那上面死白色的瘢痕蜿蜒而下一直到腹侧,狰狞可怖,最最触目惊心的,是那曾令无数人倾倒的容貌,如今已烧得面目模糊。
当初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因恐惧而不敢直视弟弟的脸,现在依然不愿多看,却并不是这个理由。
关于他,有太多的事情难以面对,如果非要面对的话,兆功反而宁愿注视残缺的那一半身体。唯有这样回天乏术的残缺,才能证明此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唯有这样的残缺,才让兆功能够以平常心与他朝夕相处……
「好了,看过了。」兆功拍拍弟弟湿淋淋的後背,「又不是什么漂亮大姑娘,整天惦记着让人瞧,去穿衣吧。」
弟弟似有不满,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乖乖地转回去擦干身体,单手熟练地穿上了衣裤,又手口并用,绞干浴巾到一旁挂起。
兆功默默看着,直到弟弟一步一回头地推门出去,一阵冷风漏进,他才清醒过来。
自己好像,挺多余的。
半夜,房间的老旧门轴响起吱吱嘎嘎的摩擦声,兆功本未睡深,听得响动立即张开眼,就见高大的身影蹑手蹑脚来到床边。
「怎么了?」
「大哥……」弟弟吶吶不成言。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兆功知道他那不到目的绝不甘休的性子,扬声道:「上来吧。」
转眼间,火热身躯便快活地钻进了被中。
「大哥,我又硬了,下面好难受。」伴随着哀怨语调,炽热的硬物一下一下顶在兆功身上。
早已识得其中滋味的身体,并不是没有欲求,然而就算没有血缘之防,那样的事情也太过违背常理。从弟弟在蕙风园内第一次哭丧着脸跑来说「尿不出来」至今,兆功都是教他自己用手发泄。以往倒还听话,自从移居此处之後,却有过好多次半夜跑来、硬要自己帮忙。
「你明明可以自己弄,为什么总要这样。」
这人对他的冷淡口吻恍若末闻,竟然直接用手牵起他的手,硬是往下身按去。
「大哥,你摸摸,你摸摸这里,快点!」
粗重的喘息回荡在耳边,兆功只觉得身体深处的一团热火猛地窜上来,慌忙深吸一口气压下。速战速决吧,不然难看的是自己。
挣脱开箝制,解开他的裤腰带伸手进去,在那肿胀到极限的男物上不停捋动。这人轻轻呻吟,嘴里喊着好舒服,挺动腰身配合他的揉搓,未几又磨着他,定要另一只手也一起加入抚弄,兆功也依了他。
直到兆功觉得手酸且不耐的时候,他才重重吁一口气,终于泄出热液。
兆功早有准备,取过帕子裹住顶端,可惜那量比估计中更多,还是有几滴落在床上,兆功念及仆妇换洗床单时会作何猜想,不禁心中郁郁,越过兀自喘息的身躯,下床掌灯出门。
回来的时候,弟弟赶紧往里面挪了挪,拍拍床上空位,「大哥睡觉。」
兆功懒得再说些无意义的拒绝话语,脱了鞋仰躺上去。
弟弟枕在他肩头,不停变换动作,特意用完好的半边脸对着兄长,眼睛闪闪发亮,带着餍足後的湿润。
兆功默默注视着一生厄运的源头,神思不属。
「还真是爱他至深呢,也不枉他为您做尽天理不容的丑事了。」
依然记得临走前儿子痛恨嘲讽的神情。全家上下皆被此人屠戮,到最後却带着他远走高飞,寡廉鲜耻到这个地步,也算是骇人听闻了吧。
有没有所谓的「爱」,兆功自己也不明白,与他之间这许多年的恩怨纠葛,不愿去一一整理面对,也根本理不清了。
他本不是坚强的人,经历过太多腥风血雨,如今精疲力竭,只想要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即使是妇人之仁纵容了凶手,可眼前这折了角、抽了筋的昔日真龙,权柄不再,妻离子散,再无法临世为患,被他捡了来养在身边,又能对谁不利呢。
前半辈子的仇恨在那场大火中画上句号,现在只想好好对待一个人,也被人温柔相待,如若有幸,就一直相伴到老。既然身边仅剩这名义上的弟弟,就当作是别无选择吧。况且除了他,天底下也没有人稀罕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感情了。
兆功拢了拢手臂,让二人贴得更紧,思绪又转到几日来一直踌躇的事情上。
也罢,既然已经作出选择,有些话就由自己来说明白了。
「前些天,元熙写信过来。」
弟弟玩着他的头发,闻言没有反应。
兆功缓缓地道:「我们的积蓄已足够日常花用,你图谋更多是准备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