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那种残存的压抑感让书生不自觉的喘了口气,对展昭说道:“他看起来太骇人了,就想要吃了我一样,我当时直接被吓来晕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广武镇附近,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是做梦一样。但我知道那不是做梦,我有证据!”
听到书生这么说,展昭顿时道:“可否一观。”
书生道了一句“稍等”,便去自己床下取出一个木箱子,在箱子里又取出一张方巾,在方巾上面有一枚鎏金耳坠。那书生将这耳坠放到桌上,对盯着耳坠看的展昭说道:“他们都说我疯了,我一开始坚持自己看到的,久了也以为自己疯了。后来我想知道自己到底疯没疯,就重新去了一趟那里。然后我在壕沟里找到了这东西,这上面,有那个人的名字,我没疯!”
鎏金的玄铁耳坠。
耳坠这样的东西一般是女子才戴,可是这个耳坠尖锐锋利华光内敛,一看便知道不是女子的耳坠。可是这天下间,男子戴耳坠的据展昭所知八成不是宋人。或许是辽人、或许是西夏人、又或许是那些个草原部落的人,这些人是带耳坠的。
但是这个耳坠上刻下的名字却明明确确的告诉展昭,这个人绝对不是辽人、更不可能是西夏和草原部落的人。因为这个耳坠上有名字,谢氏乃是黄帝后裔申伯的所在谢国而来,标准的汉人。
展昭将那个耳坠拿起来,在黑色的玄铁上有三个极其细小的字:“……谢知非……”
——一个戴着耳坠的汉人,这和军饷一事难道真的有一定的关联?
那名书生点点头:“我若说那名书生是唐人你会不会以为我疯了。”
展昭一愣,所有的推断猜测都彻底断开,他看向书生不禁问道:“唐人?”
“是的,唐人!”书生重重的点头,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惊世骇俗,若非他自己亲身经历也不会相信。
他闭上眼睛,似乎又想起那一日,冰封在黑色玄甲的将军在他的注视下睁开了眼睛,破冰而出的情形。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书生深吸一口气,将那一双比狼还要骇人的眼睛忘掉,这才对展昭说道:“我晕过去前听到那个人吼了一句话……那句话我听不太真切,不过其中几个字我是记得的!”
书生又喘了一口气,这才对屏气凝神的展昭缓缓道:“逆贼安禄山。”
“……”饶是沉稳如展昭,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书生所言为真,那么难怪其他人都不信,纷纷认定了是书生得了失心疯。唐朝至今已经多少年过去,更别提那个让唐由盛及衰的安禄山,一个人被冰封到现在并且还活过来了,这已经不是骇人听闻而是天方夜谭。
如果这件事同军饷有关呢?
展昭心里一沉,说不定书生这件事是有人故意设下来的圈套,可是这个圈套莫名其妙并无任何关联。展昭盯着手中的鎏金玄铁耳坠:看来他要去书生口中的古军寨一探究竟了!
而此时在书生口中那个废弃军寨里,谢知非正面对长孙忘情的信愁眉苦脸状。
万劫阵下谢知非,我已知道你之前遭遇,也知你如今处境。据说你所在之地国土沦丧,我大唐疆域十不存五。我大唐将士当暴露斩棘复我国土,那什么辽人、西夏人、契丹人夺我国域,必当让他们知道我苍云威名!
我亦知你从未行军打仗,入我苍云如此之久,身为破阵营弟子的你居然从未上过战场,实乃我苍云之耻!天欲倾之国有殇,百战断头又何妨!今我将训军布阵排列之法传授与你。你必要当振我苍云雄威,此事勿要推辞,否则我苍云全军比当绝刀以惩!
——血手凤凰·长孙忘情
谢知非默默的抹了一把脸,还大唐呢,大唐早灭了,现在是大宋。
可是即便世界不同,渠帅对于这些个中原敌人的怨气一点不减,看这模样似乎把对安禄山史思明这些人的怨气一并放到辽人他们身上去了。
至于长孙忘情口中的从未上过战场、从未行军打仗、乃是苍云之耻这件事……
谢知非再次艰难的抹一把脸,在知道要出苍云之后谢知非为了自己的将军梦立刻建了个满级的大侠号。苍云门派地图一开,谢知非就立刻拜了进去,象征性的做了几个任务就没管了:按照长孙忘情这样的说法,显然大战、副本、打攻防是不被她算在上战场的。
整个被坑、被污蔑、被饿肚子的苍云军上上下下都带着一种愤怒,这愤怒到了什么程度了,谢知非默默的表示:全军愤怒到了连招式都含了怒气值的地步。
虽然说这个愤怒是对着乱臣贼子的,但如果他不按照长孙忘情说的来做……全体苍云军的绝刀啊……就算是他有盾墙也于事无补……
谢知非打了个冷颤,立刻呼唤自己现在的新晋手下:“系统,你的大地图可以看到四十里之类的人物对吧。”
将手中的信折叠起来放好,谢知非不得不面对自己充满了悲剧的人生:“会有红名标注吗?”
【没有】
好无用的系统,谢知非沉默了一下感慨:这系统连游戏辅助插件都不如。
心中抱怨几句之后,谢知非心累的继续道:“那你给我看一下标注了名字的大地图是什么模样。”
一张地图在谢知非身前的虚空中打开了,代表着谢知非的蓝点在地图正中。
这一次大地图不再像以前那样,打开之后四周一片朦胧了,反倒是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