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沉默:“……”
所以,这个不出兵有什么区别?
见谢知非一脸冷淡,监军心中一转便明白谢知非这些日子不过是表面服从,其实心里根本没在意他的意见。
“你!”监军指着谢知非的鼻子,就想骂人,恰这时候房间外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声音:
——“圣旨到!苍云军监军·蔡良接旨!”
听到这一句话,蔡良脸色顿时绿了,脑子里只剩下‘完蛋’二字。而副将脸色瞬间好了,长嘘一口气,心中想的却是‘来了’。
只见从房间在走进来一名怨气冲天的黄衣内监,看向监军的眼神就快杀人了。
这名内监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真个人一直在开封和陕西之间来回跑。往往在陕西这里才将罢免的圣旨颁发了,人犯压回去,可回到开封的他还没休息五六日,上面又下来圣旨让他去陕西压人的圣旨又来了。
圣旨被握着的两端,因为黄衣内监太过用力而起了褶子,而黄衣内建则是杀气腾腾的念道:“监军蔡良,任中侍大夫期间,收受贿赂、跑官卖官、替人平案,经查证,监军蔡良还参与过七年前科举泄题一案,现由开封府府尹包大人查明,罪证确凿,即刻押罪人蔡良回开封受审!”
蔡良的确参与了当年的科举泄题案,可是那件事早已被抹平了,为何如今还要翻出来。
这案件的背后之人势力强大,怕是那包拯还未查出想要从他身上套出来。若真是如此,他如何能活,蔡良浑身发抖:“臣冤枉!”
“……”每一个苍云军监军被抓走的时候都这么说,结果呢?
黄衣内监皮笑肉不笑:“蔡大人这话,还是回去同陛下说吧。如今,还请蔡大人同我走吧!”说完黄衣内监对自己身后禁军挥挥手,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蔡良抓了,拖着出去。
黄衣内监跟在蔡良之后慢一步走,还没出房间,这人想了想又倒回来,对谢知非谄媚道:“谢大人,有一件事,在下不知当讲不讲。”
说这话,不就是想讲么。
谢知非识务的说道:“公公请讲。”
黄衣内监笑了笑,双手拢入袖中:“谢大人,这事可不是我说的,满朝文武都在说。你知道的,武将煞气中,而你这里又不怎么吉利,为了将军的安危在下也就一点建议,将军有时间找个高人来去去晦气。”
“现在陛下在朝上提一句来这里监军,朝堂上上下下……”想到自己好友对朝堂上那些人绘声绘色的描述,黄衣内监手艺一拍,颇有些为谢知非打抱不平的说道:“尽然没人愿意同将军共抗西夏。”
黄衣内监话一落地,副将就偏头使劲的咳嗽了起来,那模样,像是要把自己的绿胆给咳出来。
谢知非心下好笑,那些监军如果只是两三个出事了算运气的话,合着今天这个已经连续十二个出事,那就一定是有人暗中在操纵。虽然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但对于谢知非来说确是有好处的,便也从不揭穿。
在那个暗中之人目的达到之前,只怕那些个监军除非是跟包拯那样除了肤色都是白的,否则只有接连被撂倒的份。
谢知非对黄衣内监淡淡道:“公公说的是,我会认真考虑的。”
内监虽然少了一点肉,但脑子却没少,但凡能爬上来的都有一颗玲珑心,他对谢知非叹道:“我知道谢大人您在想什么,那些个讨人嫌的书呆子走了谢将军也好带兵打仗。这没什么,我也为将军高兴呢,只是我怕那肮脏的东西惹完了那些个书呆子,就要来惹将军您了。”
内监已有四十多岁,见过不少文臣武将,文臣里他最佩服的就是包拯,武将里他现在佩服的就是谢知非。
一个不到三十的将军,从做了陕西经略安抚使之后,宋对西夏几乎每战必胜。别人都说什么来着,战神!
内监看着谢知非,明明有才华又俊俏,虽然身上煞气很重,但那也是谢知非为国杀敌而来的勋章,值得人敬重。
因此内监实在不明白那些文臣为何说起来的时候都会先褒后贬,在他眼里,私德无亏的谢知非比那些个道貌岸然的文臣顺眼多了:“我虽然是个阉人也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谢将军是大宋的英雄,我呐,是真的希望这邪乎的东西不要惹到您身上,您没事,那就是天大的好事,您要好,那大宋的边境就好。”
谢知非愣了下,对黄衣内监拱手缓缓道:“多谢公公关爱。”
这世上的人并非都是傻子,他一个半只脚踏入官场的人都能看懂的事,怎么会没其他人看懂,不过是不说或是不敢说罢了。
黄衣内监摆摆手:“您啊,别谢我,我可没帮您什么忙。”
说完,便转身离开。
谢知非站在那里看着黄衣内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依旧没有动,许久之后,从房间里出来的副将好奇的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有看了看呆立的谢知非,搔搔头问道:“将军,要不我们去找个风水先生来看看?”
谢知非眼眸动了一下:“不必,不用怕。”
听到谢知非这么说,副将暗自点点头。在副将眼里,谢知非就是神仙下凡,自然不怕牛鬼蛇神。
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副将双眼发亮的看着谢知非,今天开始,他们又是没监军的军队了:“这下我们又没监军了,将军准备什么时候打西夏?”
谢知非想了想,这事最好尽早,毕竟李元昊那人在辽那里吃了败仗后很有可能来宋这边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