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轩瞬间清醒了:他能有什么建议,他只看过基本兵书不代表他就学过兵法!若是自己说些不适合的话,怕是要被谢知非这个内行人笑话。
不想被人看热闹,更不想让自己成笑话的杨轩向着大宋的方向一拱手,对谢知非正色道:“陛下派我来,是监督前线将士是否认真作战,而不是让我指挥打战。”
对于他那些个同僚自以为看两本兵书就懂了兵法,杨轩历来嗤之以鼻。若真看看书就能懂,那天下读圣人之言的人如此多,读懂的又能有几何。
妄图以文指武,那是最大的笑话,放下手的杨轩对谢知非真诚道:“再者,我不通兵务调度又如何能懂用兵,下高见没有,低见亦无。若因我胡乱指挥而坏了这场战事,那便是罪该万死,知非切莫让我做那大宋的千古罪人。”
“……”众将士一阵骇然:他们刚才听到什么?
居然有监军说自己不懂兵务,不会指挥作战的!
苍云军一年多的时间迎来送走共十二位监军,这还是头一次遇到一个监军直言自己不会胡乱插手战场调度的,众将军看着杨轩不禁勃然起敬——苍天有眼啊,终于遇到一个有自知之明监军了!
一时间,众将士由心的希望:不管这个新来的监军干不干净,只希望这家伙能待久一点,久到他们能打下李元昊再倒台就行。
这边的苍云军山上下下对杨轩的好感直线上升,那边的白玉堂同展昭立在一边,两人肩靠肩挨得很近。
展昭的发丝飞扬起来飘到白玉堂脸颊上,跟猫爪子绕一样,白玉堂侧过去同展昭咬耳朵道:“这杨大人倒是比那些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好多了。”
夏日炎热,众人都觉酷暑难耐,唯有白玉堂身上,夏携寒玉冬戴暖玉,从来不怕四季变迁。加之白玉堂这个人素爱白衣,平日有冷峻示人,似乎整个人都是冰雕出来的,往哪儿一站,空气瞬间就冷了。
此刻白玉堂贴近展昭,展昭只觉得那拂过自己耳廓的气息都带着丝丝冷意,让他忍不住用手捂住,在白玉堂的轻笑声中轻轻的揉红。
展昭无语的瞪了眼这只耗子,到底还是对他低声道:“倘若众人皆同杨大人一般想,大宋也不会有这么多败绩。”
闻言,白玉堂冷笑一声,抿嘴不言,只是将头偏向一边,去看天空上盘旋的雄鹰。
那满朝文臣岂会真的不知,只不过是到手的利益不愿意分出来罢了。太祖怕武将跋扈,却不知如今文官较之更甚,只不过手段更为委婉卑劣,杀人不见血毁人于无形而已。
展昭同白玉堂两人的默契,比孪生兄弟还要盛上几分,见此,展昭瞬间名了白玉堂心中所想。他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言说,只得将目光放回谢知非的身上。
当今陛下也有一番热血想要重现盛世,包大人和宰相大人都望重振武运。展昭心中也有期待,只望谢知非能同打破封了自己的寒冰那样,打破大宋文过武微这冰封的局面。
而此时被包拯和欧阳修托以厚望的谢知非则是面无表情,他福至心灵,觉得自己似乎明白杨轩的好感度来自哪里了。
感情眼前这个人是舍了文人轻武的陋习,一心一意为宋廷着想。
面对此情心怀大志,一心为公的人,谢知非立刻学那油画上井冈山会师的画面,紧紧握住杨轩的手,凝视着杨轩一直一顿道:“得子轩如此信任,此战绝不负尔期待,定让那李元昊逃不出我苍云之手!”
杨轩双目含泪,激动道:“将军!”
众苍云将士亦是激动非常,副将更是激动异常:自己的将军骁勇善战,自己的监军知情明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和将相,将和相?
副将立刻带着人跪下:“将军,监军大人,我等必定誓死杀敌,活捉李元昊那厮!”
——他们何其幸运,在这两人的手下为兵!
那边个个激情澎湃,白玉堂却像是看破了一切那样,幽幽的叹口气:“唉。”
人呐,果然还是糊涂一点的好,不然就会像他这样,没什么乐趣。
展昭被谢知非和杨轩那和睦的场景所渲染,正是慷慨激扬,此刻听到白玉堂不合时宜的叹气,便拧起自己好看的眉头:“你叹气做什么?”
白玉堂挑起眼角,用眼神示意展昭看向杨轩。
“我叹杨大人心向明月,奈何……”白玉堂嘴角翘了起来,笑得甚是讨打,见展昭盯着自己看,白玉堂再次靠过去咬耳朵道:“这明月连沟渠都不照啊!”
“你莫胡言乱语,诽谤英豪。”在展昭眼里,杨轩同谢知非分明是同袍之谊,哪来白玉堂说的这些东西,展昭淡淡反驳道:“并非人人都爱分桃吃。”
哪知白玉堂不反驳他,只是顺势便问:“你吃吗。”
“……不可理喻。”展昭先是诡异的沉默了下,随之给了白玉堂一个白眼,快步走向杨轩的方向,似乎对白玉堂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
唯有从官帽下露出一半,通红的耳朵昭告世人,猫科生物的口是心非。
白玉堂好笑的看着展昭一本正经的模样,将手中的折扇转了个圈,慢悠悠的跟了上去:这活捉西夏皇帝的大事,怎么能少了他呢?
苍云军全体的心情在经历了大起大落,在明白杨轩不同于以前那些笨蛋之后,苍云军将士的心终于稳定下来。
军心稳定后,谢知非他们的军队在谢知非这个外挂的指引下缓缓往李元昊那便压近,路上顺便同去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