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干脆不回应，只是埋头从工具箱里取出一个小圆片插进米迦勒衬衫钮扣的下方，说道：“看，高精度的窃听器。”
米迦勒面无表情地问：“你是说它还是说我？”
吉米说：“……它智商高，你情商高。”
“情商高？”费伊高深莫测地重复了一遍。
米迦勒权当没听见，向后方的运输车走去。
一直到傍晚降临，他们所行的公路一直畅通无阻，偶尔有几个丧尸也完全无法追赶上他们的行进速度。当然，他们也并没有遇上幸存者。最后他们选择了公路边的一座加油站停下来休息。
“男孩儿，你可以回来了。”范德森用胳膊敲了敲狙击室的铁门。
米迦勒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收回枪走了出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精神高度集中地站上一个下午，还要忍受着长时间的太阳的炙烤，他感到有些疲劳。
“原地休息，吃饭吧。”范德森对德力士说。
“吃饭。”德力士拉出通讯器的对话装置说道。
“那我回去了，先生。”米迦勒说。
“不忙，你在这儿吃吧，德力士说他在烤牛排上是一把好手。你看，再推辞就不好了。”范德森轻快而和气地说道，示意米迦勒坐到他身边的空位上，替他倒了一杯柠檬汁，“不喜欢的话我们还有运动饮料。”
“谢谢。”米迦勒并未推辞，他现在确实口干舌燥得厉害。他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了柠檬汁。
“那么，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么，男孩儿？”
“沃尔特，米迦勒?沃尔特。”
范德森“哦”了一声：“很不错的名字。”
“德力士长官！”费伊焦急的声音在运输车的操作主机音箱内响了起来，“加油站内发出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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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力士迟疑了下，还是转过身向他询问：“范德森先生，您看呢？”
范德森冷静地说道：“从两个通道分别进入，罗兰小姐和肖先生一组，我和沃尔特先生一组，德力士警官来指挥吧。”
“议员先生，您是国家重点保护对象，您不该冒险。”德力士提出反对意见。
“我是一名议员。”范德森轻点着头将德力士的话重复了一遍，“但我仍是国家的一份子。”
装甲车内，吉米用显得十分惊讶的口吻感叹：“看来我要对这位中年大叔刮目相看。”
加油站窄小的走道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整个通道里还回响着范德森那高级皮鞋踩在地上所发出的清脆声音，显示着主人此时并不算差的心情。
“你今年多大了，米迦勒？”米迦勒端着枪在前面开路，范德森只拿了一把防身用的手枪，显得十分轻松而悠闲。
“二十二。”米迦勒一只手飞快地装填子弹，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
“说实在的，你知道吗？”范德森停顿下来，不做声了。
米迦勒在等了几分钟之后小心翼翼地回头问道：“您没事吧？”他发现范德森正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没事。”范德森遗憾地说，“只是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男朋友。”
“……”
“我是个同性恋，这没错，无论是从现实或是本身。”范德森自顾自接下去说，“不过，二十年前竞选议员的时候我的性取向可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笑呵呵地说，好像浑然不觉得自己正置身于危险之中，“他也有你这样耀眼的金发，比天空更明亮的碧蓝的眼睛。不过我碰到他的时候他才十九岁，比你小。”
“真看不出来，”路西法把玩着手枪，调整了下耳机的位置，不无讽刺地说，“这愚蠢的家伙还是个诗人。”
费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到底想做什么？”
“……唔，你看起来很稳重，有领导者的气度。还是警校生，国际安全学院的？非常不错的专业。”范德森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混杂着信号不稳定的沙沙声，显得愈发柔和而危险，“你有没有想过放弃救援工作，前往南极大陆？”
“我的任务是护送您到林德伯格港，然后继续搜救大陆上的幸存者。”米迦勒生硬地回答，“老实说，那种事情我一秒钟都没想过。”
“是么，你相信世界末日么？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一种末日了吧？神将权力、力量和伟大赐予一个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和掌控力的个体，赐予我们之中的一个伟大的人，而那个人必将成为新世界的主宰。”
“请原谅我无法认同你。”米迦勒的声音淹没在一声枪响里，嗡鸣声散去后，他继续说道，“末日是上帝的审判，善人得以新生，恶者必受严惩。”
“哦，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
“这是《启示录》告诉我们的。”
范德森的大笑声传了过来：“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相信有神的存在吧？人才是主宰，不，准确来说，强者才是主宰！接下来的世界，将失去规则，失去法律！考虑一下，站到我这边吧。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人。”
“与其考虑未来，我更希望我们能抓紧时间搜救幸存者。”
“幸存者？”范德森怀疑地说，“你确定呆在这里的人伤口没有被感染？而且，多带一个幸存者，意味着我们多增加一份危险。”
“你是什么意思？”米迦勒的声音猛然提高，他的语气中带上了浓浓的怒意，“难道你……根本是来杀他们，而不是来救他们？”
“这你可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