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岛小姐不跟蠢材浪费口舌,你应付得算不错了。」
「您的意思是?」
「总之,她在暗示这点小事你最好赶快摆平。她也看准了你才是能办事的人。」
镰田如此叹息,真芝也长叹着说『我也知道』。
「......米里恩是岛崎负责的吧?」
米里恩现在的业务窗口是曾经担任营运本部课长的岛崎,他是个喜欢夸口却做不出成绩的男人。
s商社经销的商材以舶来品的进口贩卖为主。自创业以来包括社长在内的核心经营高层,皆由自家人执牛耳,是个体制僵化的家族企业。可是有鉴于营运状况持续低迷,董事们终于看透中央集权的经营方式不是办法,于是在去年的董事会上正式将整个经营团队撤换,由生产咖啡闻名的外资企业买下经营权,公司dm上的总公司地址也不再是负责实质营收的公司,而换成了外资企业的地址。
高层异动,公司的体制也跟着改变。公司进行大规模的组织改组,包含集团的分公司在内,总计有三千多人遭到裁员。
拜此所赐,业务部从一课到四课也进行大幅度的人事异动,真芝和直属上司镰田一起被调到跟业务性质似是而非的企划开发部。这不是降职,镰田原本就出身企划开发部,这次的调职,主要是希望他振兴这个积弱不振的部门。
虽然转换了跑道,能逃过一劫毕竟值得庆幸。有些高阶经理虽然没遭到裁员,却被下放到旁系的子公司去。面对派系势力解体和外资系社长根绝米虫的铁院作风,底下员工无不人人自危卖力工作。
尽管如此,仍有一部分巴着旧派系势力不放的人留了下来。这样的岛崎和实力主义的镰田势不两立,也不知是否刻意刁难,一些重大事项经常漏掉联络他们。
「也就是说,岛崎已经被米里恩踹到一边凉快罗?」
「明白就好,别讲得太白。」
这次数据弄错是协商不足抑或有人从中作梗尚无定论,要是真的做到这种地步就太过分了......真芝想着皱起眉头。
仅仅为了偏见就怠慢从未成交的国内大厂米里恩。对自己这种愚昧思想毁了多少契约浑然不觉的男人,至今仍坐在管理职的位子上。真芝不由得要感慨,这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司未来可想而知。
「唉......这方面的事由我来设法,你只要想办法解决这次的疏失就行了。先算出明确的数据,再把企划重新研拟一遍。嘉岛小姐很难缠的哦。」
「嗯。」
和过去大不相同的工作内容让他不胜困扰。在镰田的指导下伸展触角,从开发商材到接触新厂商签订合约,无一不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但是,这样的性质反而符合他的性向,坐困愁城下去也不是办法。镰田拍拍真芝的肩膀鼓励他多加把劲,真芝也点头回应。
比起应酬客户和汲汲营营于书面上的数据,投入现场奔走更适合他,他也从中得到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这次引进米里恩,也是真芝四处奔波进行市场调查,苦心拟定的企划案才能得到认可。规模大的对象压力越高,但相对地成就感也越大。
(虽然比以前忙,不过忙得有价值。)
再次安慰自己得到这个上司的赏识也算够本了,把身体靠向椅背的真芝脸色微变。
「好痛......」
「......怎么了?」
「啊,没事。」
痛歪了脸的真芝笑着对镰田说只是有点累,在羞愧之余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情人留在背上的抓痕经过好几天仍未痊愈,这并不适合光天化曰之下拿来办公室当讨论的话题。
(背上肿了好几条,伤得可不轻啊!)
真芝抿紧唇线,忍住那种又痒又疼的感觉。不料,镰田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差点令他心脏麻痹的话。
「对了,秦野最近好吗?」
「还......还不错。前几天约他去小酌,听他说最近要办义卖会,每天都忙着准备。」
镰田一反平常魔鬼上司的形象,宽慰地笑着说『这样啊』。那柔和的表情让真芝心情一时五味杂陈。
秦野和亡妻结生子的姻缘,是镰田的好友江木牵的红线。所以虽是离职多年的部属,镰田至今仍将他当成自家人关怀。
「帮我转告他一声,下次也找我去喝一杯吧!不过,你们两个年纪比较接近,可能比较有话聊。」
「哪里,改天一定。」
镰田似乎对他们是偶然认识的朋友这种说法信以为真,每次心血来潮就会问他秦野的近况,害得他提心吊胆。
从容离去的镰田虽然已届不惑之年,但那充满威严的端正仪表,以及跟真芝不相上下的身高,无形中予人强烈的安全感。
目送着他那宽阔的背影,尽管被秦野知道肯定臭骂他胡思乱想,真芝心头还是掩不住一阵妒意。原因有两个。
(镰田部长居然主动邀约去喝酒......)
热心却严格的镰田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秦野能得到这样的镰田另眼相看,可见他过去在公司是何等优秀。
两人的交情熟到可以介绍结婚对象,也让真芝觉得自己像个插不进去的外人。虽然丢脸,但他就是这么想。
(是我太操之过急了吗?)
他总觉得越想靠近,秦野就离得越远。提议同居已经过了半年,至今却依然毫无进展。
--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跟镰田先生解释?
一开始僵持不下的时候,秦野曾这么跟他说。镰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