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
无奈他的轻功既比不上易逐尘,无法跃过刀池,还能站上那棵云杉树!
空中又传来银月亲王的话语:
“这是汇集天地正气的诛魔阵法,只灭妖邪,不伤及无辜——那么说,你肯不肯承认,自己是伏魔岛六大巨头之一、天谴老魔的亲传弟子魔首冥风?”
置身在高高莲花上的人,浑身被金光照住,顿觉热火焚心,似被炙烤一般,痛苦得难以形容,被迫回答:
“是……我承认自己就是魔首冥风……又怎么样?你尽管来对付我,啊——”
说也神奇,明明到处是激烈的厮杀和战斗声,距离更加遥远,两人的对话仍是清清
楚楚,仿佛就在每个人耳边。
火海之旁,还有两万仰头观望和民众和西州武士,登时悄然无言,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虽然早有关于新任夜帝是魔族的传闻,毕竟夜帝城主是臣民心中至高无上的象征,不容分毫亵渎,如今听到本人亲口证实,还是最臭名昭著的大魔头,谁能接受得了?
问话的人继续步步相逼:
“那本王现在,便代表江湖正道审判你——你承不承认前任夜帝是因你而死,借以夺得夜帝城主之位,从而让伏魔岛占据西州?”
“九州是……因我而死没错,我的目的……原本就是为魔军夺取西州!”
“你还策划了四方灵山的内讧,挑唆北灵山领主与东灵山领主火并,一人灭掉四方灵山——是也不是?”
“没错……这也是我干的!”
“你手上还杀人无数,血债累累,残害多少灵山领主和江湖同仁——你认不认罪?”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都做了,为什么不敢认?”
“所以说,本王这次率大军讨伐西州,也是为了匡扶正义,拯救万民;你才是妖言惑众、为害天下的罪魁祸首——对也不对?”
“哈哈……匡扶正义?罪魁祸首?欲加之罪……随你怎么说,啊!”
他发现自己每答一句,藤蔓便抽紧几分,罩在身上的金光,简直像鞭子一样抽在心上,令他不由自主做出回答,忍不住痛呼出声。
火林之外观望的人们,个个低下头,实在不忍卒听。
拷问的声音还在苦苦追问:
“这么说,你是死不悔改?”
“我又没做错……为何要改?还有人比我更卑鄙邪恶,不是一样……没受到惩罚!”
“若本王今日在此将你诛杀,全是你罪有应得——你伏不伏诛?”
“是我……罪有应得,但我……不服气!谁叫我没有戴上一副假仁假义的面具?要杀要剐,你……还不动手!”
他像是承受不住这烈火焚烧的煎熬,更顾不上众人眼光,只想早点解脱。
众人见他如此硬气,明知不应同情,便是在场的盟军也有几分佩服。
那声音却停了一下,略带暧昧道:
“本王曾经将你俘获,念你是个人才,谁知你恬不知耻,为了乞求活命,自愿献身侍奉本王,而且荒淫无度,欲求不满,日日谄媚求欢。”
“我没有!那是你……”
“对了,还有凡是能帮你达成目的、有利益可图之人,皆可以身侍人,百般勾引,直到被你的美色所迷惑——是也不是?”
困在莲花上的人,意识几近崩溃,本想辩驳几句,又遭打断。五脏六腑似煮沸一样,四肢又被柔软的藤蔓牵绊住,想避也无处避。昏乱之中,嘶哑着嗓音大声道:
“是!我是恬不知耻……只会勾引人上床!你……你快放
开我,我愿意被你……啊!求你了——”
这是当众承认自己的奇耻大辱,以这样屈辱的方式,向自己的对手开口求饶!
“主公!”
云霄使跪倒在地,泪水滚滚而下。
优雅低沉的声音终于笑了,似乎颇为满意这样的效果,一句句慢慢道:
“你现在肯求我了么?可惜太迟了……这‘火海刀池’里的尖刀,你以为是什么?每一把尖刀,都是被你害死的冤魂所化,他们是找你索命来的,将会刺穿你的身体,用你的血来还债!”
像在回应他的话语,荒原里遍布的刀丛,开始“格格”震动,随时准备择人而噬——十几把锃亮的尖刃,似等不及要痛饮鲜血,飞射向树顶的人影。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不知哪里跃出一群野狼,奋不顾身扑向空中,以身躯挡住了这些尖刀。明亮的锋刃一刺中目标,立刻化为无形,那些野狼哀叫挣扎了两下,便跌入熊熊火海。
其中有一匹特别矫健的母狼,已跃上树顶的莲花座,为他扑下距离最近的四五把尖刀,重重撞到树梢上,口中热血如泉涌,两只前爪犹吃力地搭住树干,抬起头哀哀望着眼前的人,像在呜呜诉说什么。
“虹影……你何苦如此?”
易逐尘恢复些许清醒,怔怔对着她的方向,眼里也不知有没看到她,茫然说道。
那母狼的眼角涌出晶莹的泪珠,仿佛觉得十分满足,慢慢阖上眼睛,前爪一松,跟着落入脚下的火堆中。
这些都是伏魔岛上的狼族,用的是自己的血肉之躯,替他挡下第一波致命的攻击。
然而还有那密密麻麻、遍布荒原的“刀池”,数不清的因他而死的怨魂……始终是他欠下的血债,要他自己去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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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军的瞭望台上,也有人在专注地观看阵内情形,一向冷漠无情的脸上,居然流露一丝不忍。
身旁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