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从屋里走出来,一边摘手套一边朝他们摇摇头,“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别的呢?”葛萌萌指的是有没有留下什么妖气,这样也能知道是凶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玄武又是无奈的一摇头,“太多了,刚才乱哄哄的什么妖都有,现在整个院子里的气都污浊得很,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先下的手。”
众人一片沉默,只剩下院子里狐狸奋力刷墙的声响。大人们的谈话它插不进嘴去,也暗恨自己刚刚怎么没出来帮忙,害得自家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只好收拾一下残局,免得叫公子看见再心烦。
这时候,雪胭的眼中闪过一道妖异的光芒,“慢着。”他叫住狐狸,径直朝那面爆开血花的墙走过去,眯起眼看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在墙上抹了一下然后放入口中,“……不对,这是人血。”
“什么?!”这话一出,大家顿时愕然,难道刚才那些妖怪里混了人类?怎么可能!
“能查出是谁的血么?”
“我们家是化验室是医院,可不是警察局。”
阿拉蕾道:“把血样送去萨喆那里吧。”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又深深叹了口气,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征兆。
☆、第一百卦 通辑令
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一片翻腾的焰山火海,扑头盖脸的热浪几乎夺去人的呼吸,双眼也被刺激得泪流不止;焦糊的味道没命的呛进气管,咳得他天昏地暗;而等尖厉的耳鸣过后,他终于听到随热风而来的阵阵呜咽,那是人的哀号,开裂的双唇缓缓磨蹭出焦躁,胃中突然翻滚起一阵呕吐的冲动,因为他想到了那古怪的焦肉味道是从何而来了。
干涩的喉头猛一股腥甜,他眼前一黑,顿时呕出一大口粘腻的液体,低垂着头勉强睁开眼,丝丝血色牵连着从嘴角边垂下,滴在身上早已经斑驳脏污的雪白衣衫上。五脏六腑像是烧作一团,火辣的痛感直冲头顶,他无力的向前倒去,却从耳侧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铁链声响,恍惚的看去,他的瞳孔瞬间收缩起来,居然有两个巨大的倒勾直接刺穿他的手掌将他整个悬挂在空中,而他的手臂正以一种诡异的形态扭曲着——就仿佛是断了。
强烈的恐惧冲破他的喉咙,化为语不成调的尖叫,而更巨大的疼痛此时终于重新苏醒,排山倒海的在他血管中疯狂涌动,钻心的痛,就像有只手紧紧攥住心脏,可他更恨不得那只手直接抓碎他的心脏,一了百了。
突然间,呼呼的风停止了,一瞬间天地变换,窒息的热浪变成了刺骨的寒冷,仿佛有万千细小的针从皮肤的毛孔上扎进去,激起一个个战栗的颗粒。口中呼出的白气不断喷在面上,吸进肺里就冻成冰碴,呼吸间都能听到破碎的声响,他剧烈的颤抖着,恨不能将所有关节都抖散一地。渐渐的,全身的血液凝固了,大脑也停止了转动,他却生出一种解脱的愉悦。
睡吧,睡了就可以死去了。
他精疲力竭的想着,渴望着死神的怀抱,然而一声呼啸的皮鞭声切开冻结的空气狠狠抽在他背上,皮开肉绽的痛楚随之恢复,周围也再一次恢复成炽烈的火海,绝望周而复始,他欲死不得。
“…不要……让我…让我死…求你…”
“小晃!”
许晃猛地从梦中醒了过来,他有如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腔中那股疼痛仿佛还紧紧缠绕,从他失神的眼中控制不住的涌出泪水,“不要…不要…”
他混乱不堪的断断续续重复着,好半天才感觉到落在自己面上的一个个轻柔的吻,“我在这儿,别怕,我在这儿…”他不断的呓语,而那个声音也在不断的重复着那些安慰的字句,眼中的焦点慢慢重聚,许晃终于看清了面前那张被昏黄灯光映亮的温柔侧脸。
“無生…”他小声的唤,对面的人立刻绽出一个笑容,“我在这儿。”
他拿过温热的毛巾细细擦拭许晃汗湿的脸庞,低声道:“只是梦,别怕。”
“梦…”
“对,是梦,忘了它吧。”
那切切的低语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许晃疲惫的合上眼,刚刚的幻象果然已经忘记了对半。辛辣的姜汤从另一张冰凉的唇中哺进来,他顺从的接受,忽然意识到不是無生的体温变冷了,而是他正在发烧。
由于大出血和伤口感染,许晃烧了足足有四天,差点儿没把他的大脑烧短路了。不过好在葛氏私家医院给力,各路仙药灌了一通,终于在第五天成功将他的体温降回正常数值,合家上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天大家正哄着许小爷在炕上玩大富翁,冷不防阿拉蕾突然飞奔进来,一张符猛地甩到無生头上,顿时把他全身的气隔绝得严严实实,“所有人,赶快收拾行李,马上离开这儿!”
“啊?”
“废话少说,有人要来抓鬼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事关無生,许晃必然是行动快过大脑,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行动,不出一会儿就把要紧的东西都打包好,许晃也把無生塞进玛瑙里,用符纸依样整个包裹起来。阿拉蕾叫葛萌萌和玄武先带着许晃他们搬到后山葛家的那个宅子里,自己则带着人在老宅里到处再整理一下,做出早就人去屋空的样子。
乱哄哄的折腾了一阵,等众人在新居里重新安顿下来,阿拉蕾这才将人聚集起来,道出了她这番举动的缘由,原来就在刚才她浏览地府网页的时候,蓦然发现在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