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没什么案子,确实悠闲。我正打算叫人翻一翻近两年的悬案,督促下面办理。”秦远解释道。
秦远边说边暗观长孙无忌的神色,竟发现长孙无忌今天居然没有要撒火的趋势,有点新鲜了,毕竟他昨天已经那么气长孙无忌了。
“你居然不生气了?”秦远低声笑问。
长孙无忌斜睨秦远:“我生什么气?秦少卿做事样样合理,凭空粗鲁一声吼,巧妙地帮我赶走了刺客。我多感谢秦少卿都来不及,哪有什么理由跟秦少卿生气?”
秦远认同地点点头,决定继续执行惹怒长孙无忌的计划。
“确实,一般人不会跟我生气,除非那等极其小心眼脾气差的人,才会跟我斤斤计较。”
“你什么意思?”长孙无忌脸色顿然阴冷,忍无可忍地质问秦远。
秦远:“我当然是夸长孙公不是一般人,非比寻常,绝无庸人之姿。”
怒气在长孙无忌心中顿然腾起,很想当场手撕了他。今天他已经决定要控制自己的脾气,遂忍下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秦远回屋后,挑了几桩疑点明显的悬案,画出重点证人,叫谢罪来,令她去询问这些悬案的相关证人的证供,看看他们说的是否都是实话。
谢罪冷漠地板着个脸,领命之后就离开。
秦远命王振暗中看着她些。
王振很怕自己管不住她,“我瞧她断然不乐意帮官府查案,每天就板着一张死人脸,与我们这些人说话,狂傲得不行,句句带刺。”
“不能看得太紧,令她厌反。我挑的这几桩案子都是年轻女儿家受害,穷苦出身,跟谢罪的年纪差不多。你们查案的时候,就多多跟她讲述这些受害者的凄惨可怜之处。”秦远告诉王振,谢罪其实是个心善之人,但要引导,让她明白帮官府破案真正意义在于替人伸冤,她自然就会渐渐喜欢上自己所做的事。
王振经秦远提点后,领悟了不少,应承后告辞。
没多久,宫里来人传话,命长孙无忌和秦远觐见。
俩人一前一后乘马车到了宫门口,一前一后进了两仪殿,期间彼此沉默,一句话的都没有说。
李世民瞧出俩人情况不对,很关切地询问了长孙无忌刺客的事,“竟有刺客白日闯大理寺,行刺于你,简直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长孙无忌尴尬应承,断然没想到这件事闹到连李世民都知道了。若是李世民得知他在撒谎,那他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长孙无忌愁得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埋怨地瞪向秦远,都怪他这个惹事的源头。昨日若没秦远那一声喊,哪里会有现今的状况。
秦远连连应和李世民的话,跟着骂那刺客胆大包天,并提议一定要严查此事。
李世民点点头应承。
“但此人轻功一定十分了得,不然如何能做到在大理寺一众人等的眼皮子低下逃脱。这等狂妄之徒,怕是不好抓,除非以毒攻毒。”
秦远提议李世民可以召选能人异士,也一样轻功厉害的人物。如果下次那名刺客还敢来,就断然不好那么容易脱身了。
李世民点点头,觉得秦远说得十分有理。
“但是这等奇才要如何寻得?”
“臣提议复用方鼎,”秦远躬身,声音爽朗地回答,“他会水上飞,可踏雪无痕,论轻功便没人能敌得过他了。”
李世民皱眉,“但方鼎——”
“陛下,方鼎之前下蛊害臣,全然是因为受了庄掌柜的痋术控制,痋发作所带来的痛,犹若万虫蚀骨,普通人根本无法忍受。方鼎犯案系受胁迫,并非他本心如此。复用方鼎,人尽其用,令他戴罪立功其实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秦远解释道。
长孙无忌在旁听得一脸不可思议,诧异地看向秦远。这厮好生无耻,居然利用了他这桩根本不存在‘刺客’事件,变相举荐了原本‘永世不得录用’的方鼎。
长孙无忌气得心里呕血,秦远先是贪了他独一无二的宝刀,后借机复用他看好的同僚。简直便宜全都被这厮占尽!
李世民还是担心方鼎不受管教,虽然此人和谢罪一样,也确实是个人才。但就怕这人心有问题,以后是个麻烦。
“你肯作保?”李世民问秦远。
“臣愿意作保。”秦远应道。
“好。”李世民因相信秦远,便选择相信他所信任之人,准了。
长孙无忌才回过神儿来,“陛下——”
李世民示意长孙无忌不必多言,“先观后效。”
从太极宫出来后,长孙无忌便骂秦远得寸进尺。
“长孙公终于要对我发火了么?”秦远问。
长孙无忌再次想起今晨自己所下的决心,而今实在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如何?”长孙无忌挑衅地反问。
秦远默然不作声,长孙无忌便好一顿训骂秦远。秦远等长孙无忌说完了,就默然垂首和长孙无忌行礼,然后默然目送长孙无忌离开,全程没有反驳长孙无忌一句话,还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