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清雅绝伦。
李渝也微笑的朝他点点头,转眼间马车行进了固陵城,身后又响起了那空灵的笛音……
那人是谁?笛音中流露出哀伤、思恋、忧郁……在李渝的思索中马车悄然行到了固陵书院门口,外面有一群书生正恭候着。
等马车停稳,李渝跳下马时一双绝色的眼眸赫然映入眼里。墨黑,清亮,一瓣桃花从眼前掠过,惊起一泓秋水,迷醉人心。
“姬良在此等候先生们久矣。”
李渝看见那人身着一件很白很白,初雪一般的单衣,从人群里朝自己走来。他的青丝在阳光下流淌着水泻似的光泽,柔柔亮亮。
“重言,这就是我时常跟你提到的姬良。”黄老先生也跟着走下马车,拍拍李渝的肩膀笑道。
“在下姬良。”张良浅浅作揖,眸子顾盼流转又生了几丝妩媚。
他居然是张良……李渝被眼前这个沉鱼落雁之人给完全怔住,愣愣的看着他对自己笑了,细长的眉弯成一朵小小的花,散发着魅惑的清香。
“重言?”看出李渝的失态,萧老先生轻咳一声,沉声唤道。
这时李渝才缓过心神,连忙弯腰回礼,尴尬的说道:“在下重言,以后还请姬良兄多多关照。”
见李渝直接称呼自己为‘姬良兄’,张良的唇际浮起淡然的笑,漆黑的眼眸里深邃似海。他的目光暗扫了眼李渝,随后微笑的说道:“姬良以后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李渝正欲回谢,却见张良转身腾出道路,对两位老人恭谨的说道:“先生们一路奔波劳累,书院已经收拾好房间等候先生们。”
看来自己刚才的失态令张良对自己有些轻蔑……李渝注视着那抹清秀的身影,暗自苦笑着。
“呵呵,好!我们这把老骨头一路颠簸,确实有些受不住了……”萧老先生点头,朗声笑道。
“那好,老夫就陪萧兄先去竹阁休息。”黄老先生对张良吩咐道:“姬良,你带重言公子去梅阁吧。”
“是,姬良会安排妥当的。”
等两位老人朝书院而去后,张良并没有亲自带李渝去梅阁,而是唤来身边的书童领他过去,自己则转身从绿荫小道离去。
自己的失态确实是无意中令他不快了……李渝无奈的摇摇头,顺从的跟着书童朝梅阁而去,只是心里暗叹:不知道以后自己又会和这张子房有什么瓜葛呢?或许什么瓜葛都不会再有……
走进梅阁,李渝便立刻吩咐书童离开,自己躺在软榻上摸着隐隐作痛的右手腕,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阅世盘的惩罚可真是厉害,不得伤害原始居民……自己当初只是失手掐住了简宁的脖子,就让我疼痛到现在,甚至端起东西都感到困难……李渝慢慢活动着手腕,眉头不觉轻皱,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流连在流香院,彻夜不归……
想着,想着,一阵暖风拂过,吹进瓣瓣雪白的花瓣……
在一片雪白中,李渝恍然看见他依旧是一身灰衣,牵着自己的手,两人十指紧扣走在茫茫雪地里。他平淡的神情里带着一丝羞涩,正直直的注视着自己……空气中渐渐升起袅袅的柔情,共暖风一同缭绕。
李渝感到心里酸涩疼痛,再次皱眉细看时,却看见的是一瓣又一瓣雪白的花瓣……
我怎么还想着他!?他妈的,他自己还一个人在流香院fēng_liú快活!我却在这里为他伤神!李渝顿时恼怒的站起身来,将地上的花瓣一片片碾碎,似要碾去缠绕心扉的那个讨厌的影子。
风忽然大了,吹动着李渝的头发,青丝随风飘舞,模糊了他的眼睛……
同时“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张良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注视着风中的李渝,微微一怔,眼眸掠过一丝亮光,稍纵即逝。
听到开门声,李渝也不得不平息心中的怒火,抬头正对上浅笑盈盈的张良。
“姬良兄专程来这是为何事?”没料到进门的会是张良,李渝挑眉问道。
张良眸子一转,淡然的回答道:“晚上,先生们要会见一位贵客,想请重言兄也过去。”
他现在不唤我‘重言公子’,改称‘重言兄’……自己是该欢喜还是该担忧呢?李渝看不懂张良的眼色,只能平静的答应道:“重言一定会过去的,敢问请的是哪位贵客?”
“是新来我们固陵城的固陵郡守,嬴大人。”
“嬴大人?”李渝心里暗惊,反问道。
“就是秦国的太子,嬴大人。”张良淡淡的回答道。
李渝顿时心里大惊,历史上所记载的是:扶苏是在焚书坑儒之后才被贬北方,怎么现在还未焚书坑儒就被发配到了这里!?那秦始皇也好生古怪……李渝忽然感到自己并不能完全把握住真实的历史脉搏,只能知道历史重大事件的并没有改变,而这些细小的差别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产生的吗?
见李渝面露思索,张良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才开口轻声问道:“重言兄有何疑问吗?”
“没有。”李渝平静的回答道,心里却又是一番感慨:这张良虽神色淡然,可他吐词字字冰冷,果然对秦朝恨之入骨。
“如此就好。”张良浅浅一笑,说道:“外面阳光明媚,重言兄是否想四处逛逛我们固陵书院?”
他怎么突然转性,主动想陪我四处参观?李渝思绪一闪,还是决定少接触张良为好,万一自己不经意间污染了时间线,罪过可就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