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
是他吗?
莫雨勉强稳住心神,维持住那张半点情感波动也无的清冷,掀开被子下了床。
莫雨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并没有穿鞋,就那般赤足踩在了地上。他状似随意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捋了捋衣摆处根本没有的褶皱,但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紧闭的门扉。
片刻后,莫雨抬脚走了过去。
他看似从容,实则急迫地走到门口,按在门扉上的手掌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猛地推开了门。
屋外的院子里,穆玄英正背对着门,与楚留香压低了声音说话。
楚留香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穆玄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穆玄英有些……怎么说呢,好像有些心虚啊。
怎会呢?楚留香有些疑惑,穆玄英此人,他虽然才认识几天,却也清楚,他是一个品性端方,是个最正直不过的侠士,这种心虚的情绪,根本不应出现在他的身上。
楚留香不知,穆玄英确实在心虚。
谁叫他没能把持住,对他在屋中小憩的雨哥做出了一些……好像会惹来报复的小事呢。
坦白说,那饱蘸着墨水的狼毫笔落在他雨哥有如玉质的面颊上时,穆玄英其实就有些后悔了。但想到自己鼻子上的牙印,穆玄英那点动摇顿时灰飞烟灭。但顾忌到莫雨那张俊得人神共愤的脸,穆玄英忍痛放弃了画只小乌龟的打算,秉着人与桃花相映红的美好意境,准备在莫雨的脸上画枝桃花。
其实穆玄英的书画还是不错的,毕竟有翟叔叔的教导。但是!手指轻轻扳着莫雨的头,近距离看着那张昳丽到了极致的面容,穆玄英的手,可耻地抖了。
……哆哆嗦嗦地画完了桃花,穆玄英沉默地看着莫雨脸颊上活像狗皮膏药的那一团,懊悔地想到,他还不如画只小乌龟呢。
就在穆玄英准备亡羊补牢,赶紧将罪证销毁了,楚留香过来了。
天知道正与楚留香说话的穆玄英心中有焦急,心中反复祈祷了莫雨不要醒得太早。
可当穆玄英听到门被推开的时候,他的眼中不可遏制地涌出了绝望,尤其是见到对面正对着门的楚留香蓦然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向他的身后的时候,穆玄英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穆玄英甚至不敢回头瞧上一眼。
直到,他的身体被陡然横在他腰上的手臂用力向后带去,踉跄着后退几步,脊背重重地撞进那片结实的胸膛中。
穆玄英整个人都傻了,感受到腰上的那个力道,这是要勒死他的节奏吗?
拂在后颈那片细致皮肤处的是有些灼热的呼吸,穆玄英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嗫嚅地道:“雨哥……”
“毛、毛毛……”莫雨的声音有些颤抖。
穆玄英的心头一跳,有些不安——情绪这般明显,莫非,气得很厉害?
穆玄英决定坦白从宽,主动认错。
抿了抿唇,穆玄英小心翼翼地道:“雨哥,我可以解释的。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嘶,好痛!”
穆玄英痛呼一声,身体一震,他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但无论是横在他腰上的手臂还是横在他身前顺势扣住他肩上的手臂非但都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紧了紧。
穆玄英挣扎不开,只小声地吸着气,委委屈屈地哼哼道:“松、松口,别咬了好痛!”
后颈的力道顺势磨了磨牙才松开来,但柔软的唇始终压在那处通红的牙印上,轻轻磨蹭,含混的声音在他颈侧响起:“很疼吗?”
“嗯……”
又疼又痒,还浑身不自在!雨哥修的不是凝雪功吗?怎么整个人像是火炉一样,紧靠着他,穆玄英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要烧着了一样!
心满意足地抱着失而复得的穆玄英,鼻尖萦绕着的是熟悉的草木清香,怀里的身体修长而柔韧,温暖而令人留恋。穆玄英所看不到的地方,莫雨的眼眸此刻盈满了柔和与满足。
莫雨喃喃着唤道:“毛毛……毛毛……”你还在。
仿佛感受到了莫雨渐渐散去的彷徨与此刻萦绕心头的满足,穆玄英心头莫名就是一紧,细微的挣扎顿时就消失了——他错过了什么吗?
雨哥他不就是睡了一觉吗?
难道……
雨哥做噩梦了?
正有些惊疑不定,穆玄英微微抬起眼,却看到表情木然看着他们的楚留香。
穆玄英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短短时间里,从耳尖到脖颈,都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穆玄英涨红着脸,抬手就掰莫雨的手臂。
莫雨眉头一皱,自然不乐意怀里的人溜走——那个傻毛毛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还不许抱抱他?!
紧了紧手臂,莫雨体内真气流转,牢牢地穆玄英锁在怀里。想要挣开,可以,只要打伤他就行!
随即,莫雨直视令穆玄英不自在的源头……之一,那位一直杵在这里没眼色的楚留香,目光冰冷,语带阴森地道:“楚
香帅,重伤未愈,何不在客房中养伤?若是加重了伤势,这可如何是好!”
楚留香:“……”这是威胁吧,这一定是威胁吧!!
楚留香的目光先是落在以着强势的占有欲将人圈在怀里不松手,同时用着无比冷然目光看着他的莫雨。好吧,莫公子气势惊人,可他究竟是否知晓,他那张比起女子还要昳丽却丝毫不似七绝无花那般女气的面容上,一团活似膏药的墨迹占据了他半张脸,天知道楚留香是用了多大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