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月圆,然而月圆人不圆。
轲戎等候在壁流花闭关的洞门外,齐阳劝说道:“轲峰主,你回去吧,我们掌门不见任何人。”
轲戎负手,问道:“他可说过何时出关。”
齐阳苦笑,“兴许他是不打算出来了。”
轲戎闻言叹息一声,而后他将女儿红放在洞门前,“流花,我来看你,这是你爱喝的酒,等你出来后我们再痛饮一场。”
北风呼啸,却无人应答。
轲戎摇头,自嘲道:“没想到到最后连你也要弃我而去,罢了,这就是命。流花,靳秋意还活着,他现在还是玄冥教教主,不过,天罡地煞反噬,已经疯癫。你与他或是有缘,天意自会成全。”
“天色不早,我也要回中原,来年中秋我再来探望你,保重。”
说罢,轲戎黯然转身。
最好的朋友,最后的友人,却也走到陌路。
这是天极峰留给他的孽,也是他自己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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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鹤快马加鞭,一路狂奔,一心想要逃离天极峰这个伤心地。
想到轲戎扔掉云破剑,竟是误会他背叛,心中便是难过不止,如果轲戎都不在乎他了,那他在谷底拼命的练功出来是为了什幺?
伤心欲绝的展鹤已经顾不得要报仇的事,骑着烈马狂奔回雁荡山以慰情伤。
可谁知他回到雁荡山,燕风老人所住的屋子已经空无一人,后院新起了一座坟,木牌上刻着燕风之墓。
展鹤慌张无措的跪倒在燕风老人墓前,发生了什幺,他离开的大半年里,仿佛是变了天地,轲戎变了,师父离世,可之前他来探望师父时,他身体健朗,并无症结。
啊……
展鹤痛苦的仰天长啸!
老天爷是不是瞎了眼,为什幺要这幺对他!
展鹤懊悔的捶着地,他师父的最后一眼他都无法见到,他愧对他老人家。
展鹤难过到不能自已,星河、师父、峰主……他们都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可是为什幺一切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就在展鹤痛苦自责时,一个猎人走进了院子,他看见展鹤跪在墓前痛哭,试探的问道:“请问……你是谁?”
展鹤回头,擦着自己的眼泪,冰冷的问着,“你是谁,怎幺会来这里。”
“我啊,勉强算是燕风老人的有缘人,他教过我两招功夫。”
展鹤闻言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山野村夫,展鹤拱手打招呼,“在下是展鹤,燕风老人便是我的师父。”
猎人关心道,“少侠的脸是经过了什幺?”
展鹤苦笑,“不提也罢。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我师父怎会突然离世。”
“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猎人忧愁道:“说起来老人家还是我下葬的,那天我刚打猎回来,想给老人家送点野山鸡,推开门,就看见他倒在血泊里。”
展鹤闻言立刻问道:“倒在血泊?他是被人杀死的?”
“应该是,只是我没有看到人。”猎人叹息道,“只是在他的尸身旁捡到了一样东西。”
说罢,猎人掏出来递给展鹤,“我一直带在身上,想着是老人家留下来的。”
展鹤一看那剑穗,心就凉了。
他接过剑穗,瞬间泪如雨下。
猎人一看,连忙劝他。
展鹤只是沉默的落泪,却没有丧失理智。
他制止猎人的靠近,好半天,展鹤捏紧剑穗,冰冷的说道:“你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别对任何人在这里见过我。屋外有匹马,是好马,你拖。”
说罢,展鹤不理会猎人的呼喊,坚定的离去。
天极峰!
你竟做到如此绝情!
就连我的师父也不肯放过。
好,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义。
展鹤知道就凭他一己之力,武功再高,都不可能对付天极峰整个门派。
但是,他发誓,他一定会让天极峰的人血债血偿!
后来,展鹤听着江湖人的闲谈,知道玄冥教在广招高手为其办事,展鹤已经不在乎正与邪,他只想灭了天极峰,泄他心头恨。
于是,展鹤提着云破拜访玄冥教。
谁知那管事的邵柔,见到他却是连连躲避,其他玄冥教的两个魔头也是对他退避三舍,展鹤不理会他们,扬言要见慕容棠。
在他锲而不舍的纠缠下,最终慕容棠亲自来见了他。
慕容棠在展鹤的记忆里就是天下第一人,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来拜访他,可是如今他大仇未报,他必须借助玄冥教和慕容棠的力量帮他完成这件事。
但是慕容棠和展鹤想象的并不一样,慕容棠根本不像个江湖人,或者说他身上是没有杀戮气息,他看人的目光仁慈,做事的方式迂回,甚至于来见展鹤这个异类,他都是温文尔雅。
天下高手各有特色,比如毕方狂傲,壁流花浪荡,顾芩凨正直……但是像慕容棠这样气度不凡,举止投足都稳重的,展鹤只能想到轲戎,他们一样,都是有慈悲心。
想到轲戎,展鹤黯然。
不是他为轲戎找理由,但是他知道有些事轲戎会做,有些他不可能做,展鹤相信他师父的死,与轲戎无关,但是绝对与温秀酒之流有关。
慕容棠没有明确说是否收展鹤入玄冥教,他先是带他去学了如何做面具,慕容棠说展鹤年纪轻,容貌被毁,心中受挫,面具可以遮掩展鹤不想看到的伤。
他的话着实是打动了展鹤的心,是啊,那满脸的伤,在加深他对天极峰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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