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才想去北京,他老子贺永明一直想让他接手他那个公司,但碍着他爷爷在没法用强的,贺九山对他这个爸没什么感情,也不想成天被他骚扰;所以去北京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离贺永明远远的。
贺九山口袋里的呼机响了,算算日期北京篮球队的录取通知也该下来了。
贺九山修长的手指加快了动作,咔嚓!最后一个保险器杠杆轴顺利地装进去,他把组装好的炮闩往水泥板上一扔,转身离开向后摆摆手。
“走了。”
练兵场,哨卡,军政大楼,岗亭,贺九山自由无阻地穿行在警备森严的军区,巡逻兵都当成是空气。没人敢和他要通行证,以前还有几个新兵不懂规矩问他要通行证,结果让贺九山一通好整,差点没被逼着反叫他哥。
贺九山只要露出这张脸,就连军区大院里种的树都给他让道。
穿过一个篮球场进到司令部,在往里走途经两排横杠,贺九山就来到了自己住的司令楼,那是一栋四层的洋房,还保留了民国时候的装潢样式。
贺奶奶正在外边的花园里浇花,一见贺九山回来了就忙丢下水壶过来了。
“大孙子,你去哪了?屋里的电话响了几回,都是要找你的。”
“奶奶,是不是北京第一高中打来的?”
“好像是叫什么北京篮球队的,”贺奶奶有些诧异,“大孙子,你是不是报考了这个学校呀?”
贺九山知道她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也没打算解释直接上到二楼把电话拨了回去。
他被录取了。
挂了电话贺奶奶就进来了,贺九山拉住她的手,“奶奶,这事你先别告诉我爷爷。”
他倒不是怕贺司令不让他去,只是跟他说的话还得费老大功夫,一来一回地耽误了去报到的时间。
“你这是要瞒着你爷爷?”贺奶奶摇头,“那不成,你要跑到北京那么远的地方去,我和你爷爷怎么能放心啊?”
“我也就是先去那边转转看看情况,过个几天也就回来了,我不让您跟他说是觉得就几天的事,没必要。奶奶,您要是跟他说了,还得闹一阵呢。”
贺九山哄她奶奶的功夫是一流的,贺奶奶又极疼这个孙子,说几句好听的也就答应他了。
三天后贺九山就瞒着贺司令拿着火车票离开了军区,时间紧他也就没来得及告诉卫二他们。
上了公交坐了两站,贺九山到南岭路的一个段口停下吃午饭,这边巷口的刀削面一直都挺有名,贺九山以往都是吃勤务兵捎回来的,自己没来过这个店;今天正好在这下就想着去吃这一口。
于是贺九山就去了那条街,拐进了一条胡同口,人一下少了很多。
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密集了很多脚步声,时而放缓时而急促,贺九山天生敏锐的感觉隐隐觉得不对劲,于是加快了脚步。闪过一条道,他迅速别过墙进去,突然从墙后头窜出来两个人。
我操!前面居然还有人!
贺九山猝不及防地被一个黑布罩套住了头,又从后面追来了几个人把他围着,困住手脚被绳子绑着扔进了一辆面包车。
贺九山本来以为是他爷爷发现了带着兵逮他来了,可刚刚和这几人动手挣扎的时候又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兵的身手,明显要差多了。
车开了一段时间停下,贺九山被押着关进了一个房间,他头上的黑布罩还没拿下来,看不清屋里的状况,但直觉这个地方不陌生。
几个小时候门打开了,步伐听起来稳步矫健,贺九山一听就心下了然。
他头上的黑布罩被拿掉,果然是贺永明那张脸。
“司令带出来的就是比一般人胆大,你竟然都能瞒着你爷爷跑去北京了。”
贺九山眼神凌厉,威慑力直逼贺永明的脸。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北京的?”
“你是我儿子,我会不知道吗?”
“儿子?”
贺九山弯起嘴角,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既然没妈,自然也就没爸。”
贺永明猛地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
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下子在空气里爆炸开来,贺九山粗梗着脖子,一脚踹翻旁边的桌子,“你他妈给我松开!”
“等北京那边发来劝退的通知后我自然会放了你。”
贺九山脑袋嗡嗡地,冲上一股血,“你要干嘛?!”
贺永明语气相当冰冷,“收起你那个打篮球的想法吧,我不可能让你去北京,你就得以后给我接手公司。”
“去你妈的公司!谁爱接谁接跟我没关系,你他妈赶紧放了我!北京我去定了!你趁早给我断了那个念想,想让我给你接班?我劝你趁着现在赶紧再生一个,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有人养老送终了!”
贺九山的话像一把把刀子,都扎在贺永明的心坎上,他们两父子就像仇人,一见面就向对方竖起倒刺,每每都扎地双方鲜血直流。
贺永明手都忍不住举起来要扇他巴掌,贺九山冷笑着,往前走了一步,伸过脸让他打,那种表情是如此的不屑,带着仇恨和愤怒。似乎这一巴掌落下之后,他们的父子情意就真的断干净了。
贺永明咬牙放下了手,生硬地甩下一句话。
“你就在这老实待着吧!”
房门大力地被关上,震得整间屋子都作响。
贺九山赤红着眼球,青筋暴跳。
“贺永明!!”
那之后贺永明就没来过,贺九山被关了两天,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