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考验,一是黄河的继续冰封河水翻涌冰块冲道的猛势,另外还有一伙极其凶恶持有大量重火力枪械的亡命之徒。在武警支援直升机到达之前,他们还要有两天的战斗任务,而特种突击队只有十几人,加上野外驻训基地电子对抗人员也不到二十人。
报道到这里没有后文了,贺九山盯着电视,毫无血色苍白一片的脸微微发抖,脑子被消音枪打穿了一样嗡嗡作响。
他发颤地抬起手放在心口处,手指用力地往心脏那个地方抠着,因为他感觉自己心口的哪个地方,正在往外面淌血......
这则新闻播出后,每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对贺九山来说都是深深的煎熬。
再没有后续报道,也没有具体人员伤亡的统计情况。
贺九山给军区里所有的兄弟都去了电话,这些兄弟都是高官子弟,总能对这事有个一星半点的消息,他甚至问了卫叔,可都没有进展。狼牙突击队是隶属于狼牙大队直接上级调配命令,就连贺司令要查也要向下层层剥开,况且为了不造成民众的恐慌前方消息还被封锁了。
找不到任何消息渠道,贺九山人还能坐得住?
他跟学校请假,请五天,执意要去山西。校方没批准,这是什么地方?平常大学吗?不是!这是封闭的军校,没有正当理由,别说五天,就是一小时都不给你批准。就算你得病了,学校有专门的医疗机构,除了世界上的癌症和特大病症外都能给你治好了;你就是躺也得躺在这里。
校方不同意,贺九山直接把教务处的主任和派来的几个管教给打了,这事轰动了全校,建校以来他是第一个在学校里打人的,打的还是军官;直接可以批大处分。
校长一怒之下把贺九山关了禁闭,大铁门关着,两个兵看守。
贺九山被关在禁闭室三天,三天都没有合眼,他攥着用绳子穿起挂在脖子上的那只陶笛,冰凉的陶土表面都生了一层热汗。
出来后,贺九山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则报道的后续情况。
回答依旧是反复的这样一句:前方消息封闭,杳无音讯。
贺九山的脸色彻底变了,背靠着墙勾了魂一样直直地滑了下来,廊道的长明灯洒下来,在他的头顶投下黯淡的光圈......
半个月后,传达室发送信件,贺九山收到了刘半城的信。
那天白云飘荡,长天湛蓝,许多人都看见一个人从训练场飞奔向传达室,忽如闪电霹雳一瞬即过。
他扒下帽子扔在地上,也不管后面大声喊叫和前面阻拦的教官,军靴后跟哐当一脚就把传达室的门踹开。
贺九山拆开那封信的时候手指都不自觉地在发抖,混乱急躁到封口扯了几回都没扯开,好像这不是一封信更像是一枚炸`弹。
贺九山从信纸里抽出一张白纸,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安好勿念。
当贺九山看到那四个字的时候,眼角能淌出血,这些日子被豁开七八道口子的心脏已经麻木了,却在此刻又重新脉动充盈起来。崩溃,绝望,希望,重生,它们像注入心脏的药剂,随着奔流的血液顺着全身经脉传导四肢百骸,带来濒临死亡又复生的鲜活。
贺九山就捏着那封信,把头埋进胸口,嘴唇贴着颈上的陶笛,一言不发地在传达室沉寂了很久......
第50章 50
十一月深秋,北方下了第一场雪,绵延的白色山峰层峦叠嶂,触目所及的长街铺满了白茫茫一片;屋檐下是一排排雪水融化顺着屋脊汇集滑落而下形成的冰柱,远远望去宛如一层透明的珠帘。
沈阳军区里的大门里面的两个站岗圆柱上面还是笔直地站着荷枪的军人,大雪还在扑簌簌下着,军区里面每条道路上却还是黑黝黝干燥的,士兵们拿着扫把和工兵铲在沿途车辆通行道和训练场上铲雪。
贺九山裹着长风衣,进入了那个香椿树被清冽白雪掩埋气味,黄色梧桐还不屈不挠散尽最后一点颜色的沈阳军区。这是他离开沈阳到军事科学院后第一次回家,在这个刚好的时刻,在北方飘飘洒洒下的第一场雪晨光透亮的一早,带着满襟寒冰,裹挟侵袭冷风,停在了挂着两盏纸扎的灯笼的小洋楼前。
那天晚上,小洋楼里很热闹,客厅里拼了一张大圆桌,白酒和饮料围成一圈,热腾腾咕嘟嘟冒着水汽翻滚的火锅在圆桌中央,正对着它上方的一盏灯被升腾的雾气熏着,在灯泡壁上密集了小小的水珠。
贺奶奶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贺九山絮絮叨叨地唠嗑,贺司令在这天也没有往常的严肃,就像普通人家的爷孙俩一样,询问起贺九山在军校的生活,白酒碰杯,几两下肚,脸上印着晕染的酒红,像是真的‘四世同堂’的其乐融融。
席间,贺九山的电话响了。
他走出玄关,到了外面屋檐下,接下了那个电话。
听不清电话那头是谁,只看见贺九山黑白分明的眼睛浸润了明亮的暖意,唇角勾起,带着谁都无法体味的一抹笑。
快到十点的时候,贺司令职务在身回了部队,大厅里的大灯关了,楼上房间的灯开了起来。
贺九山站定在窗前,一声惊雷,银蛇火龙样子的焰火升上天空,这是见证今年第一场雪的五彩焰火,带着硫磺味和四溅的星火一起在黑寂寂的夜空炸开。
勤务兵于洋拿着一条热毛巾进来,“九山,这是阿姨让我拿上来给你擦擦脸的。”
“你放桌上就行。”
“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