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说的极其柔和,却又饱含尖锐:“众人口中所谓的真神,无非是伴随着世界的法则而生,通过生灵心底所谓的信仰来获得力量,结果却因力量太过于强大超过了自身无法承受的容量而无法掌控,最后被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子民所推翻。愚昧的自信带来了灾祸,愤怒令他们冲昏了头脑,理智被情感所遮蔽,由自身所演化出来的十二恶孽还犹如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将他们打的溃不成军。随着接下来从混沌中诞生的厄运,与之,在受到操控的情况下还妄图去斩断自身与世界之力的约束,想要去摧毁世界树的枝桠,殊不知正是这一步将他们打入深渊。最后还托付历史之神将所有的一切美名其名称之为诸神的黄昏,想要挽救最后那可怜的、一点点可笑且丑陋的尊严,就连你……”
“够了!该死的家伙,你给我闭嘴!”
“为何要闭嘴?”
哲罗姆转过身,哑着声音用同样的语调嘲讽:“是我戳中了你的伤心事了吗?你这个所谓的创世神?就连伟大而高贵无比的你,也依旧被我这等卑微而又弱小的伪神所禁锢了不是吗?撒尔维亚里恩,你在我眼中就如同泽尔罗那种空有实力、智商却堪比低等牲畜般一样的生物可笑。”
“牲畜?你比我又能高贵得了多少?就算依你所言,你获得了掌握世界的力量,可你又能完完全全的掌握和保留几分?……所有的这一切,就只怪我当初在做出选择时瞎了眼。”
撒尔维亚里恩立在原地,雾状的身躯稍稍薄弱了几分:“居然找了你作为寄载体。”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哲罗姆朝着撒尔维亚走了过去,语气轻轻的:“但是作为那场诸神之怒的经历者,我绝不会犯下你所曾犯下的错误。所以,作为与我一起共享生命的伴生体,与其便宜别人,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开启那所王座的钥匙还需要什么?”
“呵。”
撒尔维亚笑了起来:“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自己去猜啊。”
……
“冥界的七大死亡使逐一开始复苏,伟大的叹息之君已经挥动起了沉睡的巨镰,正率领着亡灵前往去了真实世界……”
午时花摇晃着手中的水晶球,蔚蓝色的眼眸深邃而神秘。
“哲罗姆他疯了吗?居然将这些老不死的都惊醒了?”
莉莉丝摆动着自己猩红色的长指甲,语调充满诧异。
七叶树:“也许他正图某着什么。”
莉莉丝:“谁知道他们这些自诩光明的人士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不对劲。”
耳旁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喊,修有些难受的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看过这个世界的结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结尾已经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模糊,但他依稀记得的是,七大使和叹息之君的复苏是在修斯托克的心脏被取走后过了许久的情节。
与此同时的亚德里安,应该也堕落成为了冥界的使者。
一切都变了。
七大使和叹息之君复苏,这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不记得了。
他的记忆似乎被篡改了,那么,他到底是黎宁,还是修?
“怎么了吗?”
亚德里安望向他,眼底带着担忧,眼神是那么的温柔。
“没。”
修摇摇头,想要赶走心头那丝怪异的感觉。
然而越是想要忘记,却想的更加深刻,矛盾的感觉就犹如一根锋利的钢针,扎的他的心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修的头突然暴起一股剧烈的疼痛,胸腔有着近乎被撕裂的感觉,冷汗从他的额角落下,他抬起头,眼眶中的深绿色火焰直直地看向了某个地方。
他的心脏受到了生人的触碰!
亡灵法师的心脏,这是他们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东西,也是他们所有魔力的汇聚处。
为了进化为巫妖这种几乎可以称得上不惧死亡的姿态,修·斯托克早早的就将自己的心脏藏在了埋骨之地,那是一个所有生灵都不愿意前往的地方。
还差一些时间,修便可以将自己的心脏制作成本命匣,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却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所触碰了。
如果对方将心脏销毁,那么修也会随之死去。
是谁?
居然悄无声息的突破了他所设下的禁止?
……
亡灵越来越多了,尸骸遮蔽了半边天。
灰色的丝犹如藤蔓般爬满了太阳的另一边,密密麻麻的,还在向另一半延伸。
连吹过的风都是刺骨的。
蓝色的火焰冰冷,下方的土地里长出了一种奇妙的植物,纯白色的花瓣舒展,雾霭拉出细长的银丝,仿如易碎的水晶般在风中轻摇曼舞,播散着一股奇异的香。
死亡之火中盛开的花,几乎要长满了香气所能飘去的地方。
黑色的雨点滴落,暴怒与怯弱两姐妹携手从门扉走出。
她们带着笑容,带来了死亡。
“你告诉我,哲罗姆,是不是将我们所有人都抛弃了?”
罗兰昂起首,阴冷的语气犹如蛇信在耳旁吞吐,就那一瞬间的模样,像极了安娜。
安斯艾尔打了一个寒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虚伪的善意终将害人害己。”
仿如心有灵犀一般,身着白色长裙的安娜,手捧花束跨越空间而来。
她的脸上挂着与哲罗姆同出一辙的微笑,眼神却极为冷漠。
“你浪费太多时间了,尊敬圣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