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在干的事。
而他的耳机中还在继续吵闹,虽然齐青也是个高手,而且他的精英小队已经聚集起了三支,十二个人,还在继续增加……可这些人表现得好像他只要被夏天选中,就只有横死当场的份儿。
他的右手边,始终放着夏天公关媒体的实时监控信息,注册粉丝数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眩晕的天文数字,并且还在不断增加。
这是场更新换代多么快的秀啊,总是能找到更刺激的剧情,最有意思的人物,最有冲突的关系,找到友谊、热血、激情、背叛、人性的真实……所有人好像都在做同一件事,又同时对一件事失去兴趣。
而他们要做的是引导他们去做、去花钱,引导他们在失去兴趣的同时再迷恋上新的东西,这一切就是他们这行在这么多年里一点一点做到的。
让大家保持狂热,不要思考,他想,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在这个世界,没人能逃离杀戮秀和它辐射出的一切。你不需要理智,只要跟随狂热的潮流走就是了。
他打开战神殿的虚拟主页,抬头看那座他一手引导和建立的血腥神像。
它脚下的尸骸在迅速增加——前阵子有媒体想打受害者温情牌,但被嘲笑得厉害。这么多年杀戮秀的洗礼下来,谁关心你有钱人的那点儿梦想和悲伤的亲戚啊。
他看过一个理论,说宗教是对人性的欺骗,真是幼稚。人们需要神祇,所以它才会存在,会像乌云一样遮蔽天空——或者“像阳光普照大地”。它是人性里的锢疾,就算他们的科技现在已能够治愈所有的疾病,它也会追随他们到世界末日。
这才是贩卖一件商品的方式,没人能够拒绝。在这个消费至上的时代,没有比贩卖一个神明更能代表浮金集团生意巅峰的了。
只是当你造出一个神,就需要付出代价。神从来不是个游戏。
雅克夫斯基怀着病态的兴趣看着这个光芒四射毁灭之神的成长,为之添砖加瓦,这是一座和上世界多么相衬的神像。
在主屏幕里的实时录像中,夏天又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止痛剂,他干这事儿非常熟练,满不在乎。
药剂会减轻痛苦,但也会让你无法精确判断伤势,在必要时收手自保,它只会让你朝着悬崖一路行进下去。不过夏天从不在乎这个。
白敬安看着他毫无顾忌地注射止疼药,说道:“夏天!”
夏天转头朝他笑,说道:“没事的。”
他伸手揽住白敬安的肩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你会照看我的,是不是?”
“但你自己也要控制一下。”白敬安说。
夏天又朝他笑,还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真难想象那么明亮的笑容下会蕴藏着毁灭。
他们谁也照看不了谁,雅克夫斯基想,他们自己也知道……也许并不是这样。也许这是一种他从来没能搞清的默契,他有时会在下城人身上看到这类东西,某种在死亡和绝望中找到的尊严——他很确定白敬安属于下城,没有证据,但他直觉一向很准。
在那种地方生活,这些人从来不奢望活下去,他们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夜色中,夏天的面庞因为失血而苍白,雅克夫斯基觉得他干的事简直就是疯了,但那人看上去非常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然后,他看到白敬安朝夏天笑了。
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冷漠与疏离褪去,之下的是另一个人。在夜色下,他双瞳反射光芒,模样俊秀,但你不能形容为宝石或是星光。那是能杀人的碎玻璃或是刀锋的反光,有太多的黑暗,碰一下就会见血。
但他们的样子如此亲密随意,又像一对儿要去打群架的好哥们儿。
雅克夫斯基不知为何想到n区暴动,那个好像也是以一种类似的简单和致命开始的。
一阵冷风从窗缝吹进来,他打了个寒战,心想这种人都能抽签抽到一块儿,然后我们还非让他们住在一起。真是杰作。
夏天和白敬安赶到军火库时,气氛已经极度紧张。
大部分人围在那里,还有些在陆续赶到,地上已经死了三个人。
更多强大的队伍加入了精英阵容,转眼之间已有六支,还陆续有实力较强的小队前去谈判,有些留下了,大部分没有。每个人心里都隐隐知道那条界限在哪,死亡与实力的界限在哪。
被刷下来的人并未离去,而是死死盯着这群人,并不断交谈。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被这些人拿到了全部的热兵器意味着什么,他们将再无反抗的余地,成为纯粹的被屠杀者。
几个强队中的网络后勤正在试图开门,主管律师带着他的团队笑眯眯地站在旁边,看年轻人们进行“充分竞争”。
人群中有个人叫道:“你们不能把所有的都拿走!”
“如果动手,你们也不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对手——” 又有人说。
“如果你想动手,欢迎上前一步。”齐青说。
没人上前,在二十秒后,夏天到了。
他穿过人群走出来,朝齐青说道:“我要进去。”
他感觉上像一束强光,撕裂黑暗,雅克夫斯基想,坐直身体。
第三赛场的收视率狂飚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历届来每次杀戮秀中有这样的曲线,都伴随着大量流血事件,向浮金集团血淋淋的商业图腾献祭。而看这道线条,今天绝对将是一个血腥的狂欢之夜。
浮空城上,他们的神明拥有一个如此卑微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