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要说什么,就和她在椅子上坐了一段时间,具体多长时间我也搞不清楚。一直调整到我觉得可以讲话的时候才抬头对上她的眼睛,问她今天干什么去了。她依然说上班,没干什么。我再次冲她大吼,问她到底干什么去了。然而,此时的秋芮就像是斩断了最后一道束缚她自己的枷锁,畅快的说出了和别的男人约会的事情。就算知道答案,但听到她毫不掩饰的说出这种事,仍然难以接受。于是我怀着最后的希望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却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开始数落我的各种问题,说我没钱,身材长相不行,什么也不能给她,不能照顾她反倒要她老照顾我,还说我连床上功夫也烂透了。可是另一个男人就不一样了,什么都好,可以给她安全感,可以给她一切。
季安情绪激动,头渐渐抬起来望着叶辰,眼白上布满了血丝,仿佛叶辰就是残留在季安脑海中自己女朋友外遇的对象,让他怒不可遏。
“你当时是否联想到了你的前妻。”叶辰问。
“没错。”季安不假思索的回答,“为什么我要经历两次普通男人连一次都无法承受的痛苦折磨。正当我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秋芮的手机铃声响了,铃声是一首外国歌曲,不知道名字,但是那旋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就像是死刑前的晚餐一样,深深融化在血液里。
“然后怎么样。”老杨安奈不住的问。
“她急忙掏出手机,迅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表情变得犹豫不定。”季安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叶辰的身体,透过审讯室灰色混凝土墙壁,凝望着更远处的某种意识形态的东西,望着那些记忆的微观分子组合而成的画面。
“我能猜出来是谁打的电话,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所以我想把她的手机抢过来,想直接和那个人对话,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重新拾起已经被碾碎的尊严,但我就是那么做了,身体擅自的起了反应。然而事情没有那么顺利,秋芮不打算轻易把手机交给我,于是我们两个开始争抢起来,动作很大,我几乎没有留力的把手机抢了过来,桌子上的盘子,碗全都掉在地上碎了,但谁也没有理会。我努力控制双手的颤抖接通了电话,听了大概三四秒钟,没有听到已经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的臆想的男中音,一片沉默。不知道我心里哪来的余留,还有闲暇想着是不是她们两个私下做的约定或是暗号,必须发出某种声音或是女方先说话才算是可以正常通话的安全状态。果然,在我说出“喂”的时候,对方马上就挂断了电话。就像是全力的一击打在了空处,一股极度抑郁的反作用力‘轰’的填满了我身体所有缝隙。接着我感觉周围的空间像是扭曲变形了一样,我的身体也开始扭曲,站不稳,于是我就下意识的打开冰冷的铁门,只是想着用最短的时间逃离这片区域,之后我就来到了小区东侧的院子里,再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等我回家的时候就发现秋芮已经倒在地上。”
“电话记录查清楚了么。”叶辰冲老杨问。
“通话记录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查清楚,至于秋芮的手机,因为被放进水杯里而导致主板短路,无法正常使用,我已经找人去修了,但最快也要在明天早上才能修好。”老杨如实回答。
“抓紧时间,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叶辰拿过老杨的记录的标准警用记事本细细查看,沉吟着。
“还有。”叶辰手指着面前的记事本,看着老杨说道:“你现在过去告诉姗姗,把所有相关人员的资料查清楚,三十分钟之后放到办公桌上,我会分配任务。”
“好,我明白了。”老杨迅速站起身向叶辰点点头,随后走出审讯室。
随着老杨离去的关门声落幕之后,沉默再次降临,封闭又狭小的审讯室里弥漫着犹如被具象化的凝重的气氛,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那压抑气氛所凝聚而成的灰色牢笼。
季安是否具备一定的法律知识,如果以此为前提,那么他现在所说的一切最终目的能否理解为想让我们相信他是冲动杀人,而非蓄意谋杀呢。叶辰犹自沉湎于自己的思绪当中。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冲动杀人的刑罚虽重但并不会致死,蓄意谋杀则毫无疑问是死刑,所以最不济也要争取到冲动杀人应该是季安目前的想法。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叶辰用指尖贴在鼻子上,微微感到一丝凉意。秋芮的死因并不是顿物撞击头部致死,而是被人有意识的捂住口鼻窒息身亡,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是他现在还不准备对外人说起这件事。
“你和秋芮是怎么认识的。”叶辰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季安歪了歪脑袋,回忆从情感与生命的终点回溯向起点。
“是我妹妹的同学介绍我们认识的。”季安淡然的说,“原本我妹妹还有点不同意,最后可能是怕我一个人寂寞吧,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妹妹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叶辰问。
“时间太久记不太清楚了,我妹妹好像叫她小珍。”季安看着墙壁说。
叶辰在心里记录了小珍的名字。
“今天就到这里,如果想起了什么或是再想说些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同事,他们会向我报告。”
“警官,我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