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什么病。”
“心……心没了。心给人摘走了。”
赵启平,笑场了。
猝不及防的笑声让谭宗明愣了,他松开胳膊,低头看怀里笑得前仰后合的人:“这是什么玩法?早说要制服py我带医师袍出来。”
谭宗明突然觉得一桶凉水泼下来。
“你这个玩是指……”
赵启平一怔:“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提前跟我说,再说你的词儿也有点老土。”
谭宗明绷着嘴看他。
“我没在玩。”
赵启平惊讶地抬高眉毛。他晃动了一下腿:“谭总,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谭宗明蹙眉:“那什么有意思?”
赵启平叹气:“压力都挺大,一起运动运动减减压也没什么不可以。我的错,一开始咱俩就讲明白,也不至于现在如此难堪。”
办公室没开灯,赵启平适应了窗外夜景的光线,他看见谭宗明的表情一瞬间变成锋利的狰狞。
yù_wàng还在谭宗明身体里澎湃燃烧,他脖子额角都胀起青筋。但是他僵直地拥着赵启平,没再动。他的汗落在赵启平身上,他直起腰,放开赵医生。
“我不打算跟你‘玩’。我的情话是很老土。”
谭宗明发现一个问题。
赵启平根本没动情。
谭宗明咬着牙:“……我去解决一下。等会儿送你回家。”
他进了休息室,困兽一般在里面打转。赵启平坐在休息室外的老板台上,低头看地面上的光影。应该不是月光,现代城市哪有月光。嘈杂的夜景光在黑暗的办公室地面上画出窗的影子,是斜的。赵启平微微歪了歪身子,将自己的影子嵌进窗影中。
正正好好,无比妥当。
二重赋格 7
7 小赵医生曰:哦呦。
赵启平的父母都是学术界大牛。赵?*踔脸频蒙弦窖天才。大约人的精羕歉龊懔浚专注于理智与逻辑,便无暇顾及感性「母不擅表达感情,家庭相处客气而矜持≡启平在君子博学寡欲的信条里出生成长,他的母亲享公式计算出的最佳结果,事实却令她失望;
她的孩子远不如她手中的研究材料可控。
况且赵启平除了勤奋,并没有比别的孩子表现出更多天分。
父母严格恪守着高级知识分子的清高与骄傲,即便如此赵启平到底沾了他们的光。父母桃李满天下,无比牛逼的师哥师姐们尊敬爱戴自己的老师,经常去看望他们,顺便戏称赵启平“小师弟”。这些师承以前叫“关系”,现在叫“人脉”。凌远想尽一切办法挖自己,起码一多半原因是看上了这“人脉”。
赵启平完全不否认这些事情,也认为自己是个足够兢兢业业的好医生。成年人的处世原则:承认事实,并且接纳事实。
今天又是难得的好天气。附近什么地方似乎在下雨,凉风一路吹到这里来,还有清凉入肺的水润气息。赵医生路过一扇窗,里面影影绰绰一个衬衣领带白大褂的人。凌远看上他的人脉,谭宗明看上他什么?脸?赵启平走近了瞧,玻璃不如镜子清晰,不过……是挺帅。玻璃那一面站着个严谨禁欲的医生,简直自带圣光。赵启平看了半天,突然用右手比了个枪的姿势,瞄准白大褂,开枪——啪!一枪打死你。
谭宗明消失了。根据院座这两天的脸色看,项目应该是没取消。谭宗明就是个大肥皂泡,不知道哪里飘来,五颜六色流光溢彩的,轻轻一戳吧唧就爆了。
爆就算了,还特么崩赵启平一脸水。
忙了一上午,赵启平穿过玻璃长廊的时候,遇见个小熟人。小不点点的,往右斜挎个水壶,往左斜挎个挎包,背上还背着一个小背包。赵启平乐:“你这一身装备,跑附院野炊来了?”
小男孩仰脸看他,脑袋上的小黄帽闪烁五个大字:象棋培训班。他一看是赵启平,咧嘴一笑:“您好。”
赵启平噗嗤一声:“你门牙呢?”
小男孩郁闷:“掉了。”
赵启平惊奇:“你说话也不漏风。”
小男孩背着一身东西也有点累,很稳重地在一边长椅上坐下,顺便拍拍:“叔叔坐。”
赵启平鬼使神差就坐下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赵启平忍不住:“你的‘哦呦’呢?”
小男孩丢给他一个“现在的大人啊”的小眼神,无奈道:“哦呦。”
赵启平似乎被这一声哦呦安慰了。
“你**嘛呢?”
小男孩晃晃手里的饭卡:“我等爸爸。”
赵启平笑:“你爸怎么总把你乱扔。”
小男孩看他一眼:“叔叔不也等人。”
赵启平一愣:“什么?”
小男孩奇怪,以为他没听清:“叔叔不也等人。”
赵启平分辩:“我没等人。我等谁?”
小男孩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值得争论,于是点点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