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报应?”
他一双眸子直视沈笑松,目光炯炯,似能穿透人心。
沈笑松笑道:“报应?这人世间还真可笑,‘淫’无报应,真有情,却要遭天谴,遭报应?这等因果轮回,恕我不受。就算死了莫可如何,要得这不公平的‘报应’,也是死後之事了,虑不到许多,先等我把这数十年过得足意了罢。”
拖了叶知秋便离开,只听那老僧的声音在身後响起:“施主,你今後若有难处,请到此处来寻老僧。”
10
沈笑松也不理,只快步而行,叶知秋随他走著,却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个不留意,脚下踉跄,险些跌倒。沈笑松皱眉,把他一推推到墙角,直抵在墙上。叶知秋吓了一跳,道:“你想干什麽?”
只看到沈笑松一双眼睛直直地瞪著自己,他眼睛本来就大得无角,这时候更是瞪得溜圆,一副怒气勃发的模样。“一枝签而已,再加个老和尚胡说八道,你就当真信了?都已信到阴司报应了?”
叶知秋伸手去推他,沈笑松本生得比他壮实,又习过武,哪里推得开。沈笑松还狠狠瞪著他,大有你不说我今日就不放的架势,只得苦笑了笑,道:“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头。若是哪天被我爹发现了……”声音放得更低,道,“上次你爹爹过寿,还在说正在替你寻门好亲事呢……”
沈笑松失笑,把他脸扳起来对著自己,道:“总算说到正经话了。方才鬼啊什麽的,说得我一阵阵的不舒服。你虽然比我小几岁,但现在也已是成婚的年纪了。这迟早都免不了的,难道你就打算跟我厮混一辈子?”
叶知秋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眼神里有惊愕,有受伤。沈笑松顿时後悔,双手紧紧握了他手,道:“我又说错了,我只是在想……”
叶知秋道:“想什麽?”
沈笑松微微苦笑,道:“你跟我在一起,或者是一向你爹管束你得太严,连出门都不易。初识云雨,才会跟我胶缠得这麽紧。等过些时日,你见多了,说不定对我也就淡了。”伸出手轻轻抚摸他脸,道,“知秋,有时候我觉得是我占了你便宜,我是那等场合里惯了的,你却一向深居简出,若非遇了我,还是一般的苦读勤学,谨言慎行……”
叶知秋本来有些冰凉的脸在他的抚摸下,逐渐发热。低笑道:“什麽谁占谁便宜的,苦读勤学也比不了跟你在一起的乐子。你若是歉疚,何时让我也占你一次便宜?”
沈笑松笑骂道:“小东西!”携了他手道,“今日热闹,多逛逛再回去。”
叶知秋笑道:“这里有什麽好玩的,就看人了。”
沈笑松道:“那你说哪里好,我们就去哪里。”
叶知秋轻轻一笑,道:“哪里还不都一样。”
沈笑松咀嚼他的话,心中半明半昧的感觉,说不分明。富家子弟有龙阳之好,也并非什麽见不得人之事,他知,叶知秋也知。一些有名的小倌,还是富家少爷们竞相追逐的对象。叶知秋虽然家教极严,一向谨慎,但沈笑松却是浪荡惯了的,也不免有些这等fēng_liú韵事,过了即罢,也不会如何放在心上。但对著叶知秋,却是无论如何做不到平心静气,坦然无畏。
这等事,想多无益,倒宁可两人拥了在床榻之间,颠鸾倒凤,快活过一时是一时。
这日也是开光大会,不少法物摆在那里。沈笑松便在那里东看西看。长生符,金锁,玉佛,应有尽有。也颇有些上等的玉饰,戚顾二人都是生在高官之家,眼力都好,两人的眼光同时落在一对连心琐上。
那对琐极小巧,只有初生婴孩的掌心大小,但玉质洁白晶莹,竟是上等的羊脂玉,雕工也极精细。叶知秋看了心喜,伸手去摸,触手温润,咦了一声,道:“是温玉。”
沈笑松却盯著他脖子一个劲看,叶知秋心中奇怪,道:“你看什麽?”沈笑松笑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的脖子比这羊脂白玉还柔润白腻几分……”
叶知秋沈了脸,低喝道:“这是什麽地方,在这里说这些疯话!”一甩手走开,沈笑松也知自己过火了,去请那对连心琐,卖琐的大婶笑道:“这连心琐不一般,得拿到有灵气的大山顶上,找处好地方锁上,再把钥匙丢到山下。这样,两个人就永生永世不分开了。”
沈笑松盯著掌心里那对玉琐,喃喃道:“永生永世?”
大婶笑道:“都是这般说法的,听说那黄山啊,蜀山上啊,这连心琐啊,多得数也数不清。”
11
沈笑松转头去找叶知秋想拿给他看,人流如织,却看不到他的踪影。
沈笑松顿时觉得心中一悸,仿佛被抽空了似的。他被汹涌的人流推来撞去,身边的人都用不满的眼神看他,本来人就多,他还直楞楞地站在路中央,一时间不知往何处去才好。
他难道真生气了,自己离开了?
沈笑松慌乱地想著,不,不会,知秋不是小心眼的人。也不会使小性子。难道他真信了那签上所言?他今日间怪怪的,自己还说些话来伤他,是自己太不识相了。
紧握著那对温润的连心玉琐,沈笑松只觉得掌心都已沁出汗来。那种心里忽然空无一物的感觉,强烈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就好像是平日里去找他,路上心里总是很欢喜,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的欢喜,但欢喜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空空之感。或者,那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罢?因为重视……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