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今只剩她们二人相依为命,可这之间发生的这么些事却也不是轻易就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
不会抛下这个妹妹,但也无法再像往日一样亲密无间了。
这样子的距离也正好,毕竟尹眉如今也还是沈以钰的妻妾之一。
她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朝对她投来担忧目光的锦瑟笑笑,又继续绣着。
翌日清晨,尹流袖便被锦瑟唤醒道尹眉在宫中等着她,似是神色带着几分惆怅愁色。
还未来得及起身梳妆,便见尹眉已经迈着小步进来,她让锦瑟退下,撑着额抬头看向尹眉,青丝如墨散在床榻上,神色几分睡意未散的慵懒。
“怎么了?”
尹眉低着头不时悄悄瞟向她,脸色苍白,声音细弱蚊蝇:“阿姊,宫中传来消息说皇上要开始选秀了。”
闻言竟是这种事,尹流袖不由失笑出声,美人迎着窗户透进的晨光浅淡一笑,青丝仿若也被撒上晶莹的细碎微光,便如那画中人般。
尹眉一时也失言,眼睛一眨不眨,随之低着头手指不自禁揪紧手帕。
只听到床上的人儿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是皇帝,自古以来皇帝广开后宫选秀不是常事吗?”
“若你仅因为这等事情便伤心,那以后的日子还有得苦吃。”
她垂下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爹娘曾经说过,一入后宫深似海。”又眼神复杂看向她,想再说些什么,赤脚下床轻柔走到她身边,认真地看着她。
“小眉,你一定要过得让自己开心。当断时一定要断。”
还未待尹眉反应过来她又回到床榻上,随意得一圈又一圈地绕着发丝,像是刚才的那一霎那的温柔都是错觉,“还有其他事吗?”
尹眉抿唇,立在原地,忽然出声。
“阿姊是因为知道帝王家的这些才不愿嫁给沈哥哥为后吗?”
偌大的宫殿中一片沉寂。
良久,才听到她不温不火道。
“不是。”
“只是因为沈哥哥早已经走了而已。”
尹眉低下头却像是露出极浅的笑容。
她还想继续留下来说些什么,但看着尹流袖这番模样,又不想过于心急,便识趣地噤声离开了。
尹流袖躺下闭上眼,却再是睡不着,便是唤来锦瑟梳妆。
正走着神却听锦瑟轻声对她道:“小姐,如今春深,御花园中的花也开得极为繁盛,既是无事小姐不妨出去走走,也好过整日待在宫中总是刺绣,伤眼又闷得慌。”
听得出锦瑟言语中的关切,她弯了弯眉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应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码字码字码字哎!
☆、御花园之遇
春深之际,许多花已凋落不见,但也是四处好景,御花园不是百花争艳,却有花精致小巧,香幽态弱。
尹流袖立于花丛之中,远远看去却像是一株傲然的虞美人,她神色淡淡眉眼间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惆怅。
锦瑟候在一旁,忽然余光中瞥见从不远处走来的人,上前一步对尹流袖小声道:“小姐,叶贵妃来了。”
尹流袖看向那处,见叶朦芝带着几个宫女正袅袅婷婷地向御花园而来。
她看去正好对上叶朦芝看来的视线,微微一笑便移开视线继续看着这呈现出脆弱将凋的花儿。
叶朦芝也未曾想到会在遇见尹流袖。
这些日子像是看戏般看着尹相被翻案,尹眉一跃而上位于眉妃,而尹流袖却是什么名分也没有在宫中被奉为上宾。宫中之人对她也是客客气气。
她悄悄咬紧了下唇,对于她来说这些都不足以影响到她,她深知身为一名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本就是理所当然的,自然不会去因这种小事去争风吃醋闹的自己难堪。
让她心觉苦涩的是沈以钰对她的态度和做法。
沈以钰每日在她处宿下,每一次应当是夜间最亲密的事时,他却如同例行公事。
她知道便连他的“宠爱”也是为了让她爹安心。
但她不会说,这是她仅剩的尊严了。
叶朦芝嘘叹一声,看向立在花丛中安静不语的尹流袖。
忽然想起当初的赏花会尹流袖也是如此,她仍在故作姿态使着小手段只为让沈以钰注意到自己,而尹流袖只静静地站在那儿便能夺走他的所有注意力。
可如今,叶朦芝突然觉得一阵好笑与兔死狐悲的悲哀。
尹流袖如今可不就是被他困在这深宫中吗?
不过只时隔多日却恍如隔世,尹流袖便少了那些柔软,多的是冷硬的壳。
叶朦芝念及至此嘴角含笑驱退身边之人然后走向尹流袖。
“一人赏花多无趣,这宫中如今我们也算是旧识,本宫可有幸邀得尹小姐能与本宫坐下聊一聊?”
尹流袖倒是没想到叶朦芝会主动朝她提出邀请,略一诧异后便应许下来。
若是往日她许会担忧是否有些什么龌龊,但如今的她已是没有什么可忧了。
她也想看看叶朦芝倒会说些什么。
两人缓步走向亭中坐下,一时无言。
叶朦芝率先打破沉默笑言道:“尹小姐在宫中过得可还习惯?”
闻言尹流袖一怔,这话却是问得暗指出谁主谁客,她自然不会在意,随口回道:“习惯与否依然还是得过不是吗。”
叶朦芝手捏锦帕放在腿上,面上笑意不减,又带着一丝关心,“可人活在于世不就是图一个开心,怎样过都是过不妨让自己过的开心些。”
她仿若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