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也是没办法……眼看着那小姑娘已诊出了病因,却已无钱买药,碍于我并不能做东家的主。我看她们着实可怜,万般无法之下,只能把她们推到你这儿来了,实在是惭愧啊!”
颜子钰了然,那日母女来时已说明了原委,没想到他居然还专程来道谢一趟。
“无妨,我医馆当初立这三条规矩,便是此意了。”
“是啊,颜贤弟的仁心善意已然在这扬州城的所有医馆中传开了,大夫们都在说颜神医的善举呢。”
颜子钰轻轻抬手:“过赞了,不过是因为我并不需靠此谋生而已,你们的难处我自然也理解。所以这些贫苦之人,我能帮就帮便是了,不过举手之劳。”
其实说到这里,他大概已经知道这人是来做什么的了,于是便不再客套,直接挑开了说:
“对了,我见河东兄医术高明,不知河东兄可有意来我万花医馆坐堂?”
却只字不提他明明是因对他的东家有所失望。
柳河东自然顺水推舟应了。
既然雇了员工,接下来就是谈待遇问题了。颜子钰依旧不准备改这三条规矩,只是这对母女的事情传开后,之后必然会忙起来。
那些实在付不起药费的人定然不少,而其实绝大多数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所以他每天耗在这是毫无意义的。柳河东坐堂二十多年,经验足够,在扬州城中名望也不错,把这些交给他完全没有问题。
而颜子钰只需要解决他解决不了的病号就是了。
这样的话,医馆依旧挣不到什么钱,不过颜子钰也无所谓。
“是这样的,规矩我依旧不改,而我以前的诊费都是任他们随意给。所以恐怕河东兄你九成时候是收不到诊费的。”
停了一下,看柳河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道:
“故此,工钱我支给你,按年算,一年一千两。除此之外,若是你解决了那些权门贵眷之人的疾病,他们要给诊费,无论多少,你照单全收就是。”
颜子钰还是习惯后世年薪加提成的方式。
柳河东先前不过也是给老板打工,坐堂二十多年也没能攒出钱来自己买下一座医馆,月薪可想而知了。他听闻一年一千两,吓了一跳,更何况还有额外的收入,道:
“这实在是……太多了吧。”
“听我说完,咱们医馆,药费自然也是不收的,所以需要你不时地填补进去。常见的药材按正常渠道购入就可以,买不到的我来想办法。”
“而且,食宿我也是不再管的。医馆后有两间屋子,河东兄你住自家或者住医馆皆可。”
“不必,愚兄自有住处,且妻儿每日都在等愚兄回家。”
“那好。以及饭食的话,河东兄你可以在厨房自己做,也可以街巷中买,我便不再管了。”
最后,颜子钰道:“所以说,一应支出皆是你自己定夺,一千两并不多。”
于是柳河东这才应了。颜子钰也当场先开了半年的工钱给他,让他心中暗道东家大方。
而其实颜子钰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安排他就有空抽身出来做更多的事情了。
约好明日便过来之后,他也给柳河东留了一组上品止血丹,说若是有急症而他医不了的,颜子钰又不在扬州的话,可用此丹先延命,然后再联系自己。
正事说完,而那边颜君行也临完了剩下的字,来到正堂继续侍立在主人身边。
柳河东见他动作,虽明显是颜子钰之从属,但他一身行头并不像药童。且气势锋芒隐然,更不是下人小厮之流,便问:“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啊?”
“颜君行,君子以果行立德的君行。”
知道柳河东明显是对他感兴趣,便想怎么介绍才好。
说他是自己暗卫吧,柳河东不是江湖中人,可能理解不了,说他是自己侍从吧,又怕因这个年代的固有观念,招致他对君行的轻视。
他知道柳河东根本对武功和江湖一无所知,于是思考了下措辞,道:
“我曾救他性命,而他护卫我周全。河东兄应该听说过,我去年行走江湖,各地行医有一年。且这世上,总少不了那些因怨愤无知而打伤医者的粗鲁之人。我也是以防万一嘛。”
这话句句属实,然而因果关系便刻意误导了。明明是他先跟了自己,才救他性命,而且他也跟自己周游的那一年没半毛钱关系。不过在柳河东耳里,那意思自然就听成了“周游时救了他性命,因此他跟随保护自己行走江湖。”
于是连忙附和,跟着痛斥了几句伤医之事的丧心病狂。
颜子钰心里暗暗地想,以后再面对非江湖中人问起颜君行来的话,今天编的这套倒是个好借口。
旁边的颜君行听在耳里,虽不明其意,但自然不会多话,直到柳河东离开后也未曾有什么疑问,只觉得主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第21章
送走了柳河东后,颜子钰因解决了医馆杂务,以后终于算是有了大部分的空闲,心情格外的好,晚饭也吃得有几分惬意。
而大树下的花花闻得饭菜香气,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觅食了。
不过花花今日之前在医馆只见了颜君行一个,此时它睡眼惺忪间一转头,见到颜子钰这个生人,猛然就是身子一缩,然后瞪着一双颇带凶意的眼睛,弓着身子慢慢地蹭到了颜君行的身边。
颜子钰倒是不以为意:
“这野猫还挺怕生。”
“是,野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