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村民杨氏夫妇见二人可怜,便收留二人。白雪音多年沉疴,又有箭伤拖到今日,已经非常严重。
杨氏夫妇代她请了乡医,拔了箭,止了血,开了药方,可鱼奴身无分文,无一所托之物万万不能失了,琉华飞雪还能防身,便央求杨氏代自己将那月光鱼镯子当了,换了银子,买些药材。
才休养了两日,白雪音人还没好,便急着要走。她心中有事,不愿在此耽搁,坚持要离开。
鱼奴没办法,只好背着师父下了山。
“师父,我们去哪里?”鱼奴望着前后,身后是茫茫汤山,眼前是细细山路,不知通向哪里。
“我们回梁州吧!”鱼奴说着。白雪音轻叹:“回不去了,这里若是再待下去,只怕他们也会寻来。”
他们?肃王府吗?
“呵,自然是想得到印玺的人!”白雪音虚弱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轻蔑的笑。
鱼奴心中五味杂陈,这东西,真是个祸端。
“是祸端,我们便去毁了这个祸端。”白雪音说着:“去度月山之前,先去找个人。”
师徒二人乘舟北上,在汤山附近一处码头白雪音寻到了要找的人,那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守着只小船,背着斗笠,一身青色布衣,见白雪音受了伤,很是担忧,又转身拿了包袱给白雪音。
鱼奴看这人眼熟,好像在清风楼见过的?白雪音见她好奇,便告诉她,应不暇,应心的哥哥。应不暇瞧着鱼奴,亦是眼熟,恰似故人,想起妹妹曾提起过,红情坊有个姑娘颇似故人,想来就是她了!
应家是北歧皇亲,白雪音与应心幼时相识,交情甚笃,北歧国破,他们这些皇亲贵女,许多沦为乐奴,死的死,卖的卖,应心流落梁州,被卖到红情坊做了娼妓,倍受屈辱,出逃被人发现,打折了腿,沦落街头,形容凄惨,恰逢白雪音辗转至梁州,救下应心,买下红情坊,这才有了后来名动天下的红情坊。
后来她们又找到应心的哥哥,他被罗守池所救,投靠了崇阿府。
那日在玄周门外码头,便是他接应白雪音,他一听说清风楼派了人来抓白雪音,便潜伏于渡口,救了白雪音。
白雪音也才得以摆脱皇城司和之燕的人。
他那日送白雪音上了慎繁的船,却迟迟等不到她回来,便在此约定处等候!
白雪音这么急,也是因此!
白雪音解开包袱,包袱里是些衣物钱财,还有鱼奴的佩剑,再就是……那方印玺。
白雪音叹息着,望着印玺:“鱼奴,咱们去度月山,然后,回北歧!”
辞别应不暇,鱼奴陪着师父度水路,一路北上,断断续续听师父说起一生放不下的旧事。
白雪音是北歧名将世家之后,父亲一直戍守北歧重镇勒邑,深得北歧王宠信,重用。白雪音自幼跟在随父亲身边,在勒邑长大,在那拜了夏侯师父,在那结识了罗守池。有过许多天真无虞的时光,渐渐她大了,父亲将她送回了北歧王城末凉府,那年值绵宋与北歧纷争渐起之时,那年她十六岁。
也是那一年,北歧王哥哥崇阿王谋逆,与白将军最是爱重的副将宋菱之父勾结,意图逼宫,谁料事情败露,崇阿王被杀,宋副将带着家人和崇阿府余孽逃回勒邑。
宋副将百般求情,白将军一时不忍,并未取他们性命,将他们关押在勒邑,以图押送回末凉。
谁知宋副将私通绵宋,趁白将军率众抗敌之际,私逃到绵宋。帮着绵宋攻入勒邑,以致白将军阵亡,白家也被牵连,一时间,树倒弥孙散。
后来,绵宋和固戎南北夹击,很快打到末凉府,灭了北歧,北歧皇室尽被屠戮,白府上下男丁尽数被杀,女眷沦为固戎人的战利品。她所剩无几的家人在去固戎的路上一一死去,嫂嫂生下白荷也撒手人寰,便只剩下她姑侄二人。
后来她带着哥哥遗脉侥幸逃脱,是莫仲行和其父亲救了她与白荷,留她们在示剑山庄。师兄对她很是照拂,两人暗生情愫。可莫仲行有婚约在身,莫家重信,又迫于父亲压力,便娶了石素兰。
白雪音虽是失望,却也没了顾虑,再后来,师父去了,世上再无疼惜她之人,她只有仇恨了。
她一直放不下旧事,满心仇恨,一心想杀了宋家所有人,杀了绵宋和固戎的狗皇帝。她恨,害得她国破家亡的所有人。是以全心习武,以期报仇雪恨,只是还没来得及报仇,绵宋皇帝早早死了,新皇即位,便是如今的绵宋皇帝。
又过了几年,她偷偷去项虞找宋家报仇。却从一个小侍女那发现宋家私藏北歧世子,她以为是崇阿府余孽,便将此消息散布出去,引来张启处亲来追捕,后来才得知宋家私藏的竟是昌仪公主和其儿子,再来找寻时。昌仪公主已经死了,世子也不知去向。
宋府乱作一团,绵宋层层把守,门锁紧闭,不得出入,白雪音悄悄潜入,想杀了宋副将,谁知打斗间燃起了大火,绵宋那帮人见死不救,任由大火肆虐,莫仲行闯了进来,救了白雪音,两人眼瞧着宋府陷入火海,忽见一夫人抱着孩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