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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兄妹情深
楚钰将厅上的一幕娓娓道来,其中的惊心动魄倒也说的八九不差厘。玉翘静静凝神听着,唇边的笑容却是淡然。
瞧着妹妹波澜不惊的模样,楚钰顿了顿,有些疑惑:“我怎觉得妹妹与从前有了变化!竟如女诸葛般,料事如神的很。”
碧秀此时托着茶盘,奉上两杯冒着烟儿的茶盏来,玉翘笑道:“哥哥说了这么久,想必已口舌生烟。这是母亲昨送来的新茶,香味绵醇,如饮甘露般,味道是不错的。”
“你莫要左顾而言它!”楚钰端起茶盏,轻吹了吹,啜了两口,依旧放在桌上,瞅着玉翘固执道:“妹妹今定要说个明白,让哥哥信服才是。”
玉翘笑容轻漾,这让她,从何说起呢?
张氏这粮铺每年春时,各地农粮管事会络绎上京来混个脸熟,顺便为来年自个盘利再讨个便宜。前一世,她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去父亲那里告了张氏一状,直指她已为人妇,并身怀六甲,还与这些鱼龙混杂的爷们混在一起,实是丢太傅府的颜面。也因此缘故,张氏由不得忍气吞生,为避嫌之故,她彻底将粮铺行权,交由堂哥张延独撑场面,而最终酿下不可挽回的惨祸。
她心若浮丝,止不住轻轻叹息,自个前一世,也是睚眦必报的主儿,还真做下不少错事呢!
“哥哥还记得我曾与母亲一同去过洪长兴粮辅么?”瞧着楚钰点头,她平静的说来:“那.日.趁着无事,随意抽了本当月帐册瞧着玩,却看出些端倪,新帐房执事月中才来,还没两日,而那帐册簇新不说,字迹新鲜,本该旧帐房执事记录的粮谷借贷数字,皆由新帐房重新誊抄一遍,这又是何故?当即妹妹便心中起疑。”
“是了,如心中无鬼,何必多此一举。”楚钰点头称是。
“后又听母亲屡次说起,那张延对粮铺就未曾上心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前日哥哥也是一通抱怨,就和母亲商量着派人将帐册取来,也请各地管事至家中,日夜不歇,逐一核对清查。如是有猫腻的。这种事自然长痛不如短痛,要查个水落石出的。”玉翘描着杯盏沿儿那朵艳色牡丹,叹道:“我只想到把帐房拉来好好审一番,然后再做定夺。倒没想过,后还有张延这出戏!”
楚钰恍然大悟,拍额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呢,当初妹妹没说过有这一出。定是那周大人行事霸道,索性趁热打铁,一举将张延捉来审了,也亏得他手脚快,不然这粮铺已落他人囊中。”
两人如此一想,皆面面相觑,现再想来,只觉惊险万分,又叹万幸,总归有周振威相助,最终力挽狂澜,赢下这步棋!
默了会,玉翘脸红了红,抿着唇开口:“也就周大人了,到底曾是行军打仗的武将,做事决断有凌厉之风,连根拔起一窝子端之快!换了别的朝廷命官,定是左思右量的,决计不肯轻易出手。”
“妹妹赞的是!”楚钰瞧着她,似笑非笑的点头:“这样的人,将来谁做了他的娘子,也是个有福气的。”
“你......!”玉翘瞪瞪他,用袖遮了脸吃茶,又似想到什么,无奈的看着楚钰问:“你可认得我们府对面夏侯家的少爷们?”
楚钰本还想取笑妹妹,现听她这么一问,奇怪道:“他家就一位少爷,曾有几面之缘,未曾深交过,那也是个尊贵显赫的主,擅制各种面点糕饼,据闻当今太后只吃他做的点心,曾下旨让他掌管御膳房,结果圣旨才至前门,他已如闲庭野鹤,不知去何方游历了。”
“听哥哥如此说来,倒也是个值得钦佩的人物!能把功名利禄皆都抛了,天下能有几人!”玉翘赞后,又有些不解道:“前几日,采芙抱来的那只紫水鸡,竟是他家飞墙而来的。可惜被采芙剪了翅,那夏侯家的少爷张口便要白银千两,被我挡了回去,至今未曾再有过消息。”
“这淘气的丫头,让我把她的手剪了!”楚钰咬着牙,发着狠道。
巧着,采芙正掀了帘探头探脑的要进来,乍听了此话,便把脚一缩,偷瞧着少爷表情恶形恶状,着实有些可怖,唬得忙放了帘,躲命而去。
一时皆笑着摇头叹息,又说了会话,各自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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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威是宁愿骑马也不想坐在轿中让人抬的。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来见晏京府兆尹,即四皇子平王,他的府邸在御街8号,寻常百姓禁止靠近窥伺,车马同样禁行,只许轿辇方可进入。
因有种种限令,便显得人迹寥寥,主道绵延而宽阔,路面洁净可见。两旁青石砌镶的御沟中,碧池波暖绿粼,莲荷从生,那紫鸳鸯、灰豆雁、西洋鸭等名贵水禽畅游划水,倒是自在万分,皆养得膘肥体壮。两岸花树金柳如烟似雾,竟如锦绣绚染一般。
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即见三间朱赤兽环正门,上高悬“平王府”大匾,周振威下轿,却瞧着门侧停着一抬金顶金黄轿子,自然晓得那是公主绣舆,不由蹙眉冷眼,正踌躇着,却有几位衣冠华丽之人急急至跟前作揖,其中一人笑道:“周少尹快快请随奴才来,王爷问候过几回了。”
周振威认出此人是平王身边之人,名唤刘成卓的,便朝其恭敬回礼,自是一路尾随其进了二门,舍厅堂而过,直朝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