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的窗户下,坐着一位白衣青年。望着这满街的车水马龙,微微出神。
言念君子,温润如玉,是一张极其俊秀温润的年轻面庞。
不过一会儿,茶寮的门便被推开,小二恭恭谨谨的,迎进去了一位贵不可言的男子。
走进了酒馆的人,正是当今位极人臣的丞相温若寒。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的整个长安城,但凡是知道陛下的,便知道他这位信任之至的丞相大人,无人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见着来人,容清放下酒杯,微微含笑。“事情都解决了么?”
温若寒淡淡“嗯”了一声,道:“顾家姑娘病重,我已劝了陛下少去常华殿,龙体为重。即使是在朝臣之间,他们也是懂得的。”
容清眉眼舒展开来,含笑道:“这件事情,多谢丞相大人了。想来过了这么久,陛下也只愿肯听温大人的劝告。”
温若寒锐利的眸子瞥向他,淡淡的道:“你不必说这些,我做这些,毕竟也是为了陛下。”
容清叹道:“可你终究是帮了我。”
温若寒撩起眼皮来,不轻不重的道:“陛下如此忌讳你,殿下心里是知道的。我只问殿下一句,为何不早日离开长安,也好全了后半生的性命。”
容清唇边含着些进退有度的微笑,移开了视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有哪儿对我而言完全平安?”
“殿下心里所想的,恐怕并不是这个意思。”温若寒紧紧盯着他,嗓音却有些哑了,“只是,这么久过去了,陛下也没有放了顾家姑娘的意思。殿下觉得,你能等到什么结果?”
“——更不必说,当初与顾家姑娘有婚约的,就是当今陛下。陛下便是将其奉为珠玉,一直收在身边,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殿下,你还是清醒些为好。”
温若寒说完这些的时候,便面无一丝的表情,眼底有一种与陛下相差无二的锋利。
今日的酒有些烈,容清反复品尝了好几遍,才悠悠含笑道:“可惜了,顾澜若在宫里头,似乎也并不真心情愿。否则,她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的生病,对陛下避而不见?”
“可是殿下,顾家姑娘也未必想见你。”温若寒神情漠然,眼神犀利,道:“当年陛下落魄,你在先帝跟前陷害陛下,明知顾家姑娘与陛下尚有婚约,诱拐顾家姑娘的事情,便足以让你今日被千刀万剐。”
他直视着他的眼睛,冷然的道:“殿下可以再以身涉险,可别忘了,陛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到那时输得一干二净,殿下可别后悔莫及,怪陛下不顾及兄弟情分。”
说完这句话,温若寒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座上唯独只有容清一人。
他的唇边泛起一抹苦笑,眼睑掩着的轮廓藏着些阴影。“同是帝王贵胄,有什么可后悔的?”
此时长安正是大雨漫天,模糊了红墙黛瓦宫城的影子。
第9章
在长安城里,很快便快到年关了。空气里愈发带着冷意,冻得有些刺骨。在夜里的时候,便是愈发的冷了。
容淮站在大殿的窗棂下,望着远处宫宇里的灯火,一时有些失神。他身形颀长,五官冷清,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
“陛下,您看您现下是……”傅青掌着灯进来,低声唤了句。
容淮眸色有些深:“时辰还早,出去走走吧。”
傅青忙应了声“是”。
他掐指一算,如今已是第十五日了。
自从上次丞相大人入宫,劝说陛下保重龙体,勿要过分亲近顾家姑娘后,为了叫那些朝臣闭嘴,陛下已有十五日不怎么踏足常华殿了。
“听下头的人说,梅苑的梅花这几日都开了。”傅青便轻轻含笑,道:“陛下想要过去瞧一眼么?”
梅苑就在常华殿的附近,若是到了梅苑,与顾家姑娘的距离自然也就不远了。
容淮淡淡瞧他一眼,问道:“果真都开了么?”
傅青笑道:“奴才哪里敢欺瞒陛下。”
容淮唇角抿着,眸色很淡,“的确有段时日没见着了。”
“距离朕与她大婚还有多久?”他又问道。
傅青心头一震,道:“不足三月……”
容淮心底发热……若有若无抿住唇,那他便好生等着这一日了……
话音未落的时候,傅青已瞧见他家陛下的背影消失在了廊檐下。
宣室殿的銮驾途径御花园,在雪地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只见不远处的凉亭上,站着一道婀娜的影子,隐隐约约瞧着,是一位正当妙龄的少女。
远远的瞧见了陛下的身影,跪下请安问好。
“什么人?”容淮问。
傅青派人过去瞧了一眼后,才回过来报:“回陛下,是太后的侄女,广平王府的薛二姑娘。”
提及太后薛氏,容淮眸光中的阴影便多了一层。他淡漠的道:“嗯,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