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急着赶路,众人沿着官道行进,一路上较之来时自然热闹了许多,然而江洛儿心情颇差,大多数时间都躲在车内,其他人奇怪同时也难免担心,辛三娘更是不敢离开江洛儿半步,生恐大小姐出什么意外。《+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两日过后,江平远见女儿仍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真正担心起来,趁着众人选了一处清静树林歇脚之时,特意将江洛儿单独招至自己面前,奇怪地问道:“洛儿,你这几日来似乎颇不开心,可是心中有事?”
江洛儿勉强笑笑,推脱道:“可能是前些日子被杀手追杀受了点惊吓。”
江平远摇头道:“你一向心细胆大,要说别的孩子受惊吓,为父一定相信,可是你异于常人,怎会如此不堪?何况为父又在你身边,我江平远怎会允许再有人动我女儿分毫!”
江洛儿听了,心中一热,鼻头发酸,想想自己莫名流落到这个陌生的空间,至今遇到的人里面,称得上真正无私关心爱护自己的人是寥寥无几,除了峨眉山的婆婆和少林普世大师那种本就无欲无求、面慈心善的长者外,其他人或是源于自己的身份或是敬畏自己的异能或是喜爱自己的聪慧,只有江平远完全是单纯地出于对女儿的爱护,自始至终地对自己呵护宠爱,竟似不逊于自己在另外那个空间的亲生父母。
想到这里,江洛儿更加坚定了暂时保守上官妍的秘密、不令江平远伤心的决心,不过她心中一直以来存有的疑虑倒正是可以趁此时机一吐为快。当下,小心翼翼地问江平远道:“爹爹,你对洛儿这般地好,却怎么似乎不太喜欢莺莺妹妹呢?”
江平远闻言一楞,忽地苦笑道:“我知你一向心地善良,对莺莺很是怜惜,不错,我颇为不喜欢那个孩子,也不愿掩饰,教中人尽皆知,我倒来问问你,你觉得原因会是什么呢?”
江洛儿沉思片刻,不愿直接点破,试探道:“可是因为莺莺母亲不为你所爱?”
江平远点点头,又摇摇头。
江洛儿接着问道:“可是莺莺没有如我一般继承你的凤眼?”
江平远微微一笑道:“我本来觉得你还太小,不愿将你过早地带入这些纠纷之中,可你却是如此一个心智早熟的孩子,看来我实在是不必顾虑太多。”
江洛儿心想:我的心智可是要比你所想的更为成熟,这些情感纠葛的事恐怕比你知道得还多呢!
只听江平远说道:“我们江氏是一个古老的家族,江家子孙代代相传都生得一双独特的凤眼,只是到了后来,这个家族渐渐人丁单薄,尤其奇怪的是代代均是只得男儿,以至外人都习惯了凭借此特征来辨别这家的男孩子,家族的传闻也变成了本族男儿必具此……”
“你怀疑莺莺不是你的骨肉?”江洛儿迫不及待地打断道。
江平远并未因话被打断而恼怒,而是颇具深意地盯着神情急迫的江洛儿点了点头,叹口气道:“我原本也以为只有男孩子才会继承此特征,是而莺莺出生后,我也并不在意,只是老天偏偏让我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一本关于江氏一族的古老记载,我才知道原来江家人不分男女都应如此,我那时仍是血气方刚,当下就去质问我的父亲,因为当年就是他老人家一意促成了我与水月的婚事,哪知我父亲知道后,深觉愧对于我,竟连夜卸任教主,离开总坛,不知所踪啦,这几年来我派出诸多人力四方寻找,却仍是没有所获。”说到这里,江平远满脸悔意,难过地低头不语。
江洛儿不敢打扰他,只乖巧地立在一旁,越发地感觉到这个男人从里向外地散发着一种挥摸不去的深切忧郁与感伤。
半响,江平远又抬起头来,苦笑道:“你一定奇怪,当年我知道水月不忠之后,怎么还能容留她与那个孩子?”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我只是深觉愧对我父亲,何况我的心在娶水月那天就已死了,留不留她们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