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壁接过竹段,思虑一会儿子,将竹段转交给水溶。“多半是官信。”
“你如何晓得?”水溶接过竹段,好奇地问水壁。
“被下的鸽子骨骼发达而有力,羽毛紧密光泽,翅翼宽大,乃竞翔之中的上等。”水壁懊悔刚刚的鲁莽,如此耽误了军国大事,便是他的过错了。
“嗯……你说的很对,但这是一封家书。”水溶晃动手中薄纸,向水壁证实他猜错了,难得他有猜错的时候,自是要调笑逗弄一番。
水壁略微惊讶的接过信纸,纸上满满当当的写满隽秀字儿,是一封女儿写给父亲的信,信末署名为黛玉。原本并不好奇别人家的碎事儿,然则满满一篇清秀灵动的字儿引得他好奇信中内容,便顺便一遭儿给读了。竟是女儿家与父亲商议婚事,自来男婚女嫁皆要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小女儿有如何能力竟使得其父与她共议婚事,不简单。
水溶难以置信的揉眼睛,他在发梦?身边这位是他‘少年老成’的弟弟?模样是没错,但嘴边荡漾的温柔笑意从何而来?想着水溶不禁有些嫉妒,做哥哥这么多年,也未曾见弟弟对他此般笑,如今竟对一张纸笑得开心。“信里头写着笑话?”
“倒没什么,一封普通家书而已。”水壁忽略水溶伸出的手,将信纸折好放在怀中,女儿家的事儿少些人知道为妙。
“还宝贝上了。”水溶瞧见弟弟不给他看,有些不高兴;从来他有什么新鲜物什先紧着他来,结果竟没被记个好。水溶执拗,看那满纸隽秀字儿,水溶虽未阅内容,倒也猜出为女子所书。“我想看。”
“不过是女儿家写给其亲报平安的闲话,你看作甚?你知道内容,如若放肆谈论,岂不白白毁了女儿家的名声。”水壁坚决不肯。
水溶听水壁讽刺他,不似以前那般谦让于他,回道:“我怎就是你说那样的人物?每每小瞧于我。可曾记得叔父嘱托,要你好生仿效我,改改你冷情孤傲的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好哥哥,容我安静会儿。”
水壁扯出抹笑容敷衍水溶,仆从正搭着架子准备烤兔子与鸽子,水壁顺势伸手帮忙;吓得两仆从发了阵子呆才反应,小心翼翼的陪着世子搭架子。李政廷本想阻止,被水溶一记眼神示意,默默地后退安分的守着,眼睛却不时地瞄着世子,心里头又是忧心又是心疼。
水壁的表现让水溶颇觉得欣喜,在他的多年的熏陶之下,水壁冷情的子终有了改变的苗头,此般继续,假以时日,保不齐便是个温润公子。
且说林如海自打送信之日起,日盼夜盼,为等得女儿的回信。如此半月之久,林如海仍未见信鸽飞往府中,便有些坐不住。左思右想,许是女儿害羞难以启笔回复,便觉得黛玉定然默许这门亲事。又因周明远屡次询问颇有催促之意,思虑兰竹之品才华,林如海决定将婚事定下。
这一日清晨,打理一番过后,便坐轿直接往扬州知府衙门而去。轿子刚到府衙门口,林如海便觉得气氛不对。仔细琢磨,发现府衙外增添许多衙役,另有带刀捕快列三队徘徊巡查。周明远师爷名唤吴小郎者恰巧出来传话,瞧见林老爷的轿子赶忙上前相迎。
“可有事?”林如海被吴小郎扶出轿外,问道。
“大事,北静君王和恭亲王世子今早突然造访,老爷那会儿子还在睡觉呢,被‘打’个措手不及。”吴小郎知自家老爷与林老爷交好,兄弟情深,说话自然交了底。
“哦,既是如此,我先回罢,免得扰了你们老爷的公务。”林如海说完,吴小郎应和的点头扶着林老爷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