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着铁甲,一身风尘,衣衫上夹杂着极淡的血腥味。谢狸没问他这几日的去向,只是嫌弃的后退几步,让他去沐浴,将自己一身捯饬捯饬。
他却有丝蛮横,见谢狸对他嫌弃的神色,他伸手紧紧桎梏住她细软的腰身狠狠亲了下去。
一番亲昵下来,他转身去沐浴留下一堆脏衣衫。
谢狸努努嘴,抱着那一堆衣衫找了一条小河清洗。这次,她比上次要用心一些,所用时间自是翻了一倍。
赫连绍依着一粗壮树枝看她,从背后看,她蹲下洗衣的模样和那些民间妇女并无二样,只是身形更瘦削。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一面。
他所知晓的是长安城锦衣玉食、骄纵蛮横,会耍小聪明的谢家小姐。
他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如他一昔遭受家族巨变,临危受命,扛起族人命运。如谢狸,那离家三年的时光。
有些时光,他和她并无交集,变化却是在一年一月一日间慢慢产生的。
他随手摘了一根野草叼在嘴角,蹲在她身边看她。
“你不忙吗”谢狸一木槌敲在脏衣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两人不约而同身子后仰,避开溅起的水花。
赫连绍:“是挺忙的,我来这瞧瞧你。”
“我挺好的。”谢狸将衣衫拧了拧,放在木桶中。她站起身子,随手抹在衣衫上,将手上的水珠逝去,然后才不急不缓的加了一句,“比在长安城好。”
“我以为不会再碰见你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谢狸和左斐然搬到西南境地的村落之时,她想的也是这些。
世事难料,相隔几月,他们相遇于军营。
谢狸弯腰想去提装了衣裳的木桶,赫连绍比他动作更快,大手一握,将木桶提了起来。
“这衣裳挂哪?”
“前方有树枝,就挂那边。”
赫连绍点点头,乖巧的朝前走。
到了目的地,赫连绍没动,谢狸上前将衣衫一件件拿出来挂着树枝上。男子的衣衫,外衫,单衣、裘裤……。
有些事情不用问,不用明说,两人都心知肚明。
提了木桶,两人并肩朝前走,谢狸迎着微光看旁边的少年,问:“上次救出多少人?”
“除我之外,只剩我二伯几个年长者。”
谢狸抿了抿唇,那么如今,赫连一族除自立为王的赫连战,归顺尚粤的赫连御河,剩下的一方中便只得周似、赫连绍两个年轻人。
“族中妇人和孩子没救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