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临吓得脸都白了,忙抱起他送到临近的医馆。好在伤口看着吓人但不深,大夫小心给他敷上伤药,又用布包了起来。
宁如许含着金汤匙长大,从小没受过这种伤,也没见过这么多血,方才差点被自己头上流下来的血吓晕过去。
伤口疼得厉害,大夫手法为了这看起来锦衣玉食的公子已经变得极尽小心了,宁如许的眼泪还是如黄豆大小接连不断往下掉。
谢恒临也心疼地不知怎么办才好。包扎时,宁如许疼得抽了口气,眼皮更红了几分,担心地抽着鼻子问谢恒临自己会不会死。
“不会,如许还要长命百岁游历天下呢。”谢恒临哄着他,握住他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自己要来宣州,宁如许也不会跟来。要是如许有个三长两短,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同祖父母交待。
“下回这种事你就别过去了,拦也拦不住,还无辜受了伤。”等宁如许平复下来,不哭了,谢恒临就让人找来棉布与热水,帮他一点点把脸上的污血擦去。
宁如许垂着眼抠着指头道:“霜儿太忙了,我也想帮忙分担些……没想到倒成了添乱……我真是没用。”
谢恒临拿着棉布的手一顿,伸手摸了摸他头发。
这世上,有人抛下他要建功立业,也有人守着他,纵使手无缚鸡之力也努力想帮他分担,而他却惦记着那个抛下他之人。
当朝太子,要什么得不到,竟为了那点情爱上赶着作践自己,实为可笑。
谢恒临猜测这种祖传之物,生人哪里知道你家里有这些东西,多半是熟人作案。飞羽将军去那失窃的人家盘问才一个时辰,就在邻人的房中找到了丢失之物。
查到结果,好歹是给众人一个交待了。谢恒临疲惫不堪又回了医馆,扶着直打瞌睡的宁如许往住处走。
此时已是深夜了,他们刚到门口,忽闻远处传来马蹄声。
二人进了院子,马蹄声也停下来了。江逾白翻身下马,出现在院子门口,喘息未定,问太子殿下城中这几日如何。
谢恒临没有理他,扶着宁如许进了屋子。仆人上前扶住自己家少爷,谢恒临与仆人交待几句诸如伤口恶化要及时禀报,近日看着宁如许不要让他外出之类的话,又扶着宁如许躺下才放心。
出来一看,江逾白还在院中站着。
一同随行的士兵和绘图的匠人此时也到了院门口,谢恒临绕过江逾白,与风尘仆仆的众人道了几句辛苦,又赐了些赏钱,待众人离去才往自己住的屋内走。
“殿下……近日城中如何?”江逾白追至门口,又问了一遍。
江逾白高大,谢恒临仰头看,才发现江逾白的发冠与衣衫都有些凌乱,白皙脖颈与脸上有些小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