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清愣了一下,揶揄,“睡了便是睡了,难不成御史大人是想要听我们睡觉的细节?”
“你,无耻!”
“我是什么样的人?”柳文清反而笑了,“睦州梅郎,fēng_liú肆意,和我有关系的大姑娘小媳妇可以从东街排到西街。”
柳文泽冷冷的看着柳文清,已经不想要再讲话,柳文清的脸色是病态的白,嘴唇却红得像任人采撷的樱桃,他盯着看了很久,眼神厌恶,如同一坨再也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的心酸得如同浸在酸梅子汤里,还是忍不住想,可他,曾是柳文清!
他想要平复胸中波澜,想大步走出柴房,后面忽然有声音叫住了他,“阿泽。”
柳文泽脊背一僵,听柳文清声音悠悠传来,却不似开玩笑,“那么阿泽,你又是为了什么回来。”
“与你无关。”
柳文清笑了一下,不管他说的“与你无关”究竟是哪个意思,他都安心了。
“阿泽,离开睦州吧,鹏鹰展翅,山高水长,那才是你的地方。”
◇拾肆◆
柳文泽因为柳文清和白媚的事情心烦意乱,从早到晚发了好几通火,大太太冯霜元不停的劝柳文泽把柳文清赶出柳家,说把这个祸害留在柳家一定会后悔。
柳文泽狐疑的看着冯霜元,说,“姨母,柳文清不是柳家的子孙,你应该是早就知道的,可是你为什么那么忌惮柳文清?”
冯霜元哑口无言,说,“泽儿,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还会害你吗?”
柳文泽看着眼前要强了半辈子的女人,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他的心里却想,真的是她和他相依为命吗?谎言说多了,连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可,与他相依为命的人,从来不是她。
她带着他顺利住进柳家之后,姐姐遗孤的利用价值就彻底用完了,冯霜元为了勾引柳琊,嫌他碍事,时常把他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或者把他留在下人房里跟下人的小孩一起玩,柳文泽小时候就不会笑也不会讨人喜欢,下人的小孩都比他年长,不带他玩,甚至欺负他。
他时常站在孤零零的梅树下,觉得自己也是一棵扎根于四面围墙下的孤木,直到有一天,他的面前伸出一双干净白皙的手。
他说,“你是阿泽吧,我是你哥哥,我……带你玩。”
三岁的柳文泽犹犹豫豫的握上那双手,一握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