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泽要被他气死了,脸涨得通红,“多什么嘴,睡觉。”
柳文泽说睡觉,果真是把柳文清拉到他的被窝子里,这倒是让柳文清杵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他调戏柳文泽是因为柳文泽是他教出来的孩子,他笃定了柳文泽的性格脾性,知书守礼,脸皮又薄,那样说了他,必然不会把他往被窝里带,可是柳文泽的做法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快上来,外头不冷?”柳文泽不耐烦的催促道,柳文清迟疑了一下,终于背对着柳文泽躺了下来,却把中衣捂得又紧了些。
柳文泽哼了一声,不理他。
可真正躺下来倒是柳文泽睡不着了,他脑袋里走马观花浮现了这几日的事情,先是柳琊骤然离世,他回到睦州,然后是柳家内乱,姨娘内斗,还有……他的眼睛陡然睁开,下意识是扯柳文清的袖子。
他摸到了柳文清的胸膛时,那颗剧烈跳动的心才稍许安定下来,可是,柳文清就躺在他的身边,他伸手就能触摸到他,柳文清的身上很冰冷,如冰似雪,可他感受不到柳文清的呼吸,心跳----他的无知无觉,竟然像是睡死过去一般。
柳文泽想起数月前曾经梦到的梦,十分粗暴的把柳文清摇醒,柳文清从睡梦中刚醒来起初很懵,下一秒就被柳文泽中重重的揉入怀中。
柳文清稍微清醒一点了,才问他,“阿泽,”他一直觉得柳文泽回来以后就很奇怪,似乎恨不得把柳文清拴在裤腰带里,连睡觉上茅房也呆在身边,“怎么了?”
“柳文清,我梦见你了……你不要死。”平日里沉稳的青年竟然带了哭腔。
柳文清失笑了,“御史大人怕是做梦做懵了,人间有山川万里,有四时风物,我怎么舍得死?”
柳文泽敛目,才想开口说,谁在意你的死活,柳文清却冷了语调,一反之前不正经的调笑,说----
“阿泽,其实你知道的吧,我不是你的三哥。”
第5章第5章
◇柒◆
柳文泽知道。
就在不久之前,白媚告诉他,当年柳文清被驱逐出门真正的原因。
五年前,白颂闲领着一个外乡人来到柳家,那个外乡原来是唱戏的,多年前德福班待过,说要寻找多年前被他婆娘抱到有钱人家养的孩子。
柳琊记得德福班,也记得多年前那荒诞的一夜,心中大概有底了,果然,那个外乡人指认柳文清是他的儿子,根本不是柳琊的儿子。
柳琊这么多年给人白养了儿子,自然很愤怒,下令把柳家把柳文清逐出柳府,永世不得提柳文清这个名字。
白媚说,他记得那一日正是大寒,雪一直下到黄昏都没停下,柳琊说柳家的东西他一样都不许带走,柳文清被扒了精光,丢在车来车往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