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演得真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脸色黑沉的柳文泽。
柳文泽冷冷的说,“我什么时候嫌你年老色衰了?”
柳文清“……”
柳文泽把人抓进房间,丢给他一身丧服,说,“换上。”柳文泽看柳文清直挺挺跟棒槌一样站着半天不动,就想自己动手。
“干什么?”柳文清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衣襟。
“今天柳琊出殡。你跟我去。”柳文泽简短的说。
柳文清恍惚了一下,苦笑说,“算了,柳琊不会想见到我。再说了,我也不是你们柳家的人。”
柳文泽想了想,说,“你不是柳家的人,可是刚才谁说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当然要与我寸步不离。”说着又要动手。
我的人?柳文清席心想,小毛孩子,这样不害臊的话也说得出口?
可是说到底,他的阿泽,到底是长大了。
昔日跟在他身后的寡言少年如今比柳文清还要高半个头,将柳文清笼在阴影里,密不透风。柳文清算是怕了柳文泽的土匪行径,怕他又要来扒他衣服,他身上的秘密就会无所遁形,也不管柳文泽话中的歧义,只得道,“你转过身去,我换还不行吗?”
柳文泽并不认为自己有转过去的必要,却还是闭眼转了过去,因为闭了眼睛,听觉被无限放大,只剩下身后人宽衣解带的声音。
周遭一片雪声簌簌,可他却五脏俱焚,如临深渊。
这一日是柳琊的出殡日,一大清早就宾客上门,庭院里十分热闹。柳文泽带了柳文清出来用早饭,大堂上宾客满座,柳文泽坐在主人席上,扯了身边的位置,就让柳文清坐下。
那是柳家主母的席位,柳文泽没有娶妻,也该是柳家大太太坐。
怎么也轮不到一个逐出家门的弃子坐。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柳文清如何收场。
柳文清偏偏不识相,堂而皇之的坐下了。大太太终于忍无可忍,摔了筷子说,“泽儿,你带这个人回来做什么?”
大太太姓冯,是柳琊的继室,是柳琊原配妻子的妹妹,严格算起来,其实是柳文泽的姨母,柳琊的原配妻子是难产死的,三年后,冯氏牵着一个孩子来投奔柳家,靠着这个孩子,成功勾搭了主人家。
而那个孩子,正是柳文泽。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死在冯氏难产的床上的孩子,活生生的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本是相依为命的关系,柳文泽却与这位姨母兼继母很生疏。
“‘这个人’是哪个人?”柳文泽坦然发问。
“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