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厅里人来人往,画展上观者如织。
但就像这所大学里其他任何一场活动一样,穿着各色院袍的年轻巫师们总是泾渭分明的与各自的伙伴走在一起,汇聚成一个有一个小而封闭的圈子。
很少有不同的袍色混杂在一起。
所以,大厅角落里,一名穿着白袍的胖巫师与三名穿着红袍的巫师站在一起愉快聊天的场景,怎么看都给人一种违和的感觉。
这个组合自然也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目光。
所幸巫师是一群非常尊重各自隐私的生物,没有收到邀请,自然也就没有人贸贸然上前来,与几位年轻巫师搭讪。
郑清显然感受到了四周不时飘来的异样眼光。
这与他意图低调的打算截然相反。
“你到底想干嘛?!”年轻的公费生压抑着心头的烦躁,语气中自然带了几分怒火。
安德鲁收敛了笑容,却没有立即开口。
他转过身,看向几人不远处,墙壁上悬挂着的那副山姆猎队的‘出场阵容’,沉默许久,才慢慢开口,说道:
“在上大学之前,我非常喜欢山姆猎队。他们的每一场猎赛,我都”
“……你们也许知道,我来自魁北克。那里的巫师不多,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太过出彩的猎队了。整条东海岸,也许只有山姆猎队能够在世界杯上打出一点威风。”
“所以,我很小就成为了山姆猎队最忠实的拥趸。”
“他们的每一场猎赛,我都会去现场观看;猎队里每个猎手,包括候补席的手办,我都有买……”
郑清皱着眉,听着面前这个小胖子絮絮叨叨的说辞,心底有点不耐烦。
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倒是萧大博士似乎对安德鲁提到的这些信息很感兴趣,已经翻开了笔记本,抽出毛笔记录开来。
“……零二年的世界杯,那年我只有十二岁,家里长辈都不在,所以我跟着一位老仆去的瀛洲,观看的比赛。”
“那一年,金星猎队还没有组建;德·弗拉明戈也还没有成为火烈鸟队的主猎手;猩红猎队仍旧没有从十多年前的崩溃中复苏,仅仅依靠双头制的余晖,维持最后的一点体面。”
“那应该是山姆猎队最强大的一年。”
说着,安德鲁抬头看着面前的猎画,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怀念,几分痛恨,几分遗憾。
“主猎手克拉克,左辅史塔克,右弼史蒂芬……哦,当初史蒂芬在猎场上的代号也是博士,跟你一样。”
说着,安德鲁看了萧笑一眼,笑了笑,继续说道:
“还有游猎手彼得,寻猎手娜塔莎……就是我们面前这幅画上的这些猎手。”
“除此之外,山姆猎队当时的候补阵营也非常强大……包括布鲁斯、罗杰斯、威尔逊、特查拉等等,可以说,这支猎队的许多成员,即便加入新世纪的那些超级猎团也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安德鲁继续不紧不慢的讲着。
不知不觉,郑清渐渐听的有些入神,心底的烦躁也慢慢褪却。
但话音一转,阿尔法巫师的语气陡然低沉了下去:
“……只不过谁也没有料到,零二年的世界杯,山姆猎队最终会折戟。”
“因为之前傲人的成绩,山姆猎队没有参加循环赛,而是直接进入的决赛,所以他们错过了许多了解对手的机会,也错过了与对手沟通的机会。”
“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其他猎队们慢慢达成的默契。”
“最后的决赛场上,以猩红猎队、国王猎队、凯旋猎队、朱雀猎队、黑森林猎队五支顶级猎队为首,金甲壳队、金棕榈队、火烈鸟队等十多支稍次一级的猎队为辅,总共十七支猎队,在开赛之后优先执行了‘绞杀战术’……迫使山姆猎队提前出局。”
“这不是犯规吗?”郑清忍不住打断安德鲁的话,叫道:“猎场上不是禁止猎队互相攻击的吗?猎赛组委会呢?他们为什么不制止?”
安德鲁诧异的看了公费生一眼,露出几分古怪的目光。
“咳咳,”辛胖子打断郑清的愤愤不平,扯了扯他的袍子,小声解释道:“只是‘逼迫’他们出局……并不是攻击他们。有许多赖皮的手段可以达到这种效果……比如把某一片的小动物身上都涂了巴豆汁,猎队的猎兽如果忍不住打了点野味,自然会腹泻不已,丧失战斗力……类似这样的手段。”
“还能这么干?!”郑清呆了呆,立刻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简直无耻至极!”
“确实如此!任何使用下三滥手段的人,都丧失了身为一位真正猎手的荣誉!简直无耻至极啊!”安德鲁立刻打蛇随棍上,轻飘飘拍了郑清一记马屁:“果然不愧是学校的公费生,真正的道德君子!”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立刻引起了郑清的警惕。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公费生摸了摸自己手心那个已经看不见的疤痕,打断泰勒家小少爷的絮絮叨叨,眼神重新流露出几分警觉。
安德鲁愣了一下,继而撇撇嘴。
“……没想到你这么不信任我。”他的语气终于显得有些不满了。
“吃一堑长一智,我总不至于做了好几个星期噩梦,还像之前一样傻乎乎吧。”郑清也干脆挑明了话头:“你也不用讲故事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干脆!”泰勒家的小少爷一拳砸在手心,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我是来找你们结盟的。”
“哈?”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