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给我待这儿!你要是不想睡觉,你今晚就坐那,你看着我睡觉?
“傻猫……
“给老子叫一个听听?……猫,你叫一个?”
“……”
“喵~~”裴逸终于笑出声,哼哼着被迫学了猫叫,就是对男人臣服了。
他贴着章总的耳朵,又叫了好几声,喵喵喵……顷刻间满屋子都是猫叫,春天来啦,余音绕梁。
猫叫声盘旋着升上低矮的天花板,洗手间立即显得局促,装不下两个男人了,呼吸声逐渐环绕起伏。
章绍池盯着他最喜爱的一张俊脸,在他的猫微张着嘴还在傻叫的时候,蓦地捉住那诱人的唇形,猛地罩住人,用力地渴望地吸吮,多么想念啊。
骤然的吻合,毫无预料却又期待已久理所当然,他们就是越过星星点点的野火,踏破遍地的荆棘,从远方向着对方奔来。天的一角,一丛烟花炸开……
章绍池最终靠在他怀中喘息平复,在裴组长的左胸、心脏跳动的地方,郑重地印了一个吻。
久别重逢之后,他们用这个吻撕开彼此暗藏热度的心。冰冷的海水下面,燃着的火焰从未熄灭。
这样揉着,抱着,海水都烫了。一股暖流涌出心口,把他们罩在一丛暖水中,眼眶湿润又刺痛。多余的废话都不必再说了。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微妙。以前共度的那些年,也极少深谈,很少促膝交心坦诚彼此心意,更遑论什么价值三观、热血青春、人生理想、职业目标那些宏伟深刻的话题。他们从未试图碰触这些,好像就在刻意回避,恣意地享受男人之间最原始、最直白的,情欲冲动。
两个男人互相喜欢上了,就本着最大的奉献精神满足对方生理需要。仅此而已,干嘛还谈其他的?
万一谈不拢呢,万一谈得不开心,哪天发现人生态度和三观价值都不伦不类,达不到一致,床还上不上了?爱还做不做了?
被压在洗手台上的两只手,缓缓反握过来,最后变成缠绵悱恻的十指相扣。
……
六星级酒店的洗手间里,充斥着一柜子琳琅面目的助兴用品,红酒味的,果冻味的,冰激凌味的,震动的,发热的,按摩的,拟人的,竟然还有拟动物的……章总也没仔细扒拉那些玩意儿,拖着小裴的手,睡觉去了。
凌晨天光下的几个小时,他们平静地相拥在床上。霸道的人从后面搂住裴先生,前胸紧裹后心,呼吸沉静,手指仍然相缠。
裴逸自己印象里,这种情况不太多,他俩竟然上了床没有热吻和做爱。
但是非常平静。他甚至在晨曦透过窗帘刺入眼膜时,被那束美好的光芒弄湿了眼。眼泪掉在枕头上,自己悄悄又吸回去。就渴望一直这样睡下去,身后有座山一样坚实可靠的怀抱。
章总大概也是一来二去学聪明了,就没打算强迫亲热。
知道小野猫野性难驯又喜怒无常。顺服的时候是一只娇猫,躺在怀里乖乖任撸;哪天要是改主意了又不顺服了,立刻炸毛上爪子挠他,捧在手心儿里哄着,可不敢惹。
第41章神秘探视┃有人来医院探视裴组长。
天亮时迷迷糊糊的,章总抱着人,偶尔在裴组长身后嘟囔几句:“你说,袭击女演员的,还有灭口刺客的,有没有江瀚那老小子背后捣的鬼?”
“章总,章ceo,假若您是江老板呢?”裴组长安静躺着,“您会不会做这种事,指派杀手报复暗杀罗马特工的女友,还企图行刺阿布扎比王室成员,最后当街把刺客灭口,下一步还止不定要干一票多大的。”
“什么意思?……我怎么能是他?”
“您就是他啊。您好比就是江老板,江董事长,江ceo,名下坐拥资产无数,拥有显赫的人脉和社会地位,已经功成名就富可敌国——好吧最后这一条只能给他江老板,他现在比您有钱,您算是快破产了么哈哈……章总,您会不会冒天下大不韪,满门抄斩遗臭万年的风险,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买卖?”
章绍池若有所思,此话有理啊?
“江瀚靠着老丈人都爬上这位置,好不容易老丈人和原配都挂了,后半辈子搂着情妇周游世界。他拥有享受不尽的奢侈生活,又经营着各种合法又赚钱的生意。他有什么动机什么必要,做那些烂事?……我想不出理由,所以感觉他不像。不应当是他这种人做的。”
裴组长常年接触情报与国际通缉要犯,有这样的经验,无论何种穷凶极恶的罪犯,破获他们罪行之后最终都会发现明确的作案动机。比如伊利亚·尼奥扬科夫斯基先生,那时候确实与裴组长结怨且走投无路,才会铤而走险。
没有合理动机而滥杀无辜,那是疯子、变态、神经病。江老板这样的,绝不是神经病。
还有更深一个原因,让裴逸感到不解。话到嘴边,他捏住章总的食指中指,怕身边的人担心,就没讲出来。
有人来过医院,“探视”裴组长的伤情。
那是他撞伤头部入院的第二夜,在加护病房。探视他的人半夜潜入,不知怎么绕过重重保安的视线,甚至瞒过聂妍钟泽在走廊的彻夜值守,神不知鬼不觉,直接来到病床前。
裴逸昏睡在床上,戴了呼吸面罩,手臂插着输液针,呼吸静谧安祥。
但他并未昏迷,他那夜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不想思考,懒得说话,又疲于应付章总每天在他病床前腻腻歪歪的xìng_sāo_rǎo,就干脆闭眼儿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