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n啊……我没去过,不过我曾经一个同事是hn人。”云伟故意岔开话题:“这个同事的经历也挺有趣的。我大五去二院实习认识的,叫梁实。”
“哈哈,名字就挺有趣。”江齐应和。
“实在的实。”云伟接着说:“当时的科主任为了拿药贩子的回扣,换了一种临床常用药的牌子,功效差不多,单价却贵了,大家都知道这里面不能见光的猫腻,只是可怜了看病的穷人。梁大夫嘴比较碎,私下里抱怨合同工累死累活拿不了几个钱,科主任却拿药贩子回扣拿到手软,不公平之类,没想到,他的话让路过的主任听了个正着。主任倒也没为难他,就是晾着,不跟他说话,开会也不通知他,手术当然是不让上了,科里人见风使舵,对他不咸不淡,梁大夫深感前途无望,坚持了大半年后,辞职去了北京。刚开始还时不时会给我打电话,但生活环境毕竟不同,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也就不怎么联系了,据说梁大夫在北京混得不错,私立医院工资高,没几年就在老家买房了。”
“挺好的,人啊,不被逼上梁山,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分本事。”龙飞感叹。
“那个科主任居然玩冷暴力!”江齐说:“贵圈真是高深莫测。”
云伟乐了,转过身对江齐说:“小江同志,以后你也将会是‘贵圈’中的一员,别美了。”
“那我还不得被玩死!”江齐做恐惧状。
这次出游,并没有云伟预想的那么有趣。陪着他们吃过午饭后,龙飞就一头扎进了住持的房间。江齐带着云伟四处转了转,讲完了古树、深井和梨树花海的典故之后,便也没什么去处了。二人回到寺院,寻了阴凉处坐下,看着香客们络绎不绝,倒有种闹中取静的惬意。
“小齐,你对这里倒是蛮了解的嘛。”云伟说。
“我几乎每年都来三四趟,一共来了不下二十次。”江齐仰头向天,闭目养神。
“还真是情有独钟。”云伟挪了挪,靠在身后的大树上。
“我哥生理心理都有洁癖,他老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一段时间不来就难受。”江齐说。
“关于他的洁癖,我一直没好问,是生来如此,还是经历过什么事?”云伟看向江齐。
“不知道。”江齐摇摇头:“五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
“认识五年?你不是他家亲戚?”云伟很诧异。
“不是,我跟他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江齐说:“我是hn人。我爸死的早,我妈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我初中就辍学了,在外面瞎混。有一年我哥来hn,看家里没人管我,就把我带回l市,供我吃穿,让我重新上学。他说他很早以前来过hn,跟我爸认识,估计就是他妈去世的那个时候。”
“哦,这样啊……”云伟若有所思。
“我哥跟我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我最亲的人。”江齐打开了话匣子:“l市的学校不好进,我哥为了能让我继续上学不知道花了多少钱,陪了多少笑脸。刚开始的时候我浑,不服管,在学校老是打架闯祸,每次都是我哥出面点头哈腰给人赔罪。我哥也不打我也不骂我,就是盯着我,几乎把我拴在裤腰带上,上学送放学接,我上课,他在外面等着,刮风下雨雷打不动,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对你那么好,石头也该捂热了……”
“于是,你决定改邪归正,好好学习,顺利考上大学了?”云伟笑道。
“浪子回头,哪那么容易。”江齐故作老成:“我老实过一阵子,但毕竟恶名远播,过不了多久,就又跟一群不着调的人混在了一起,只不过不敢明目张胆了而已。上中学的时候,青春萌动,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禁不住好奇,被一群社会上的混混拐进了洗头房,结果完事之后,发现这帮货们全跑了,留下我结账,我身上的钱不够啊,刚才还温温柔柔的小妹瞬间变了脸,叫来两个彪形大汉,我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给我哥打了个电话。”
“哈哈,那你哥岂不是气死了。”云伟说。
“何止啊!那是他唯一一次打我,用皮带抽,抽得我浑身没一块好肉。在家躺了三天才好起来。”本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江齐却是一脸幸福的微笑:“我哥打完我就没影了,我躺在床上也不管我,说实话,受他照顾习惯了,他突然不理我了,我是又委屈又害怕,龙叔说我哥有事要忙,忙完就回来看我,我根本不信。过了一个多星期我哥才露面,腿上打着石膏,脸上还有淤青没散。原来他揍完我不解气,又跑去把那家洗头房给砸了,还跟店里的汉子们干了一仗,落得一身伤不说,还被拘留了5天。
我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拐着他那瘸腿,把我拖到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尤其是性病这一块,能查的项目都查了个遍。花了好几千。
当时我心里特别忐忑,虽然看样子我哥是不会不要我的,可是,龙叔看到自己儿子因为我变成个这个样子,还不得把我逐出家门啊。谁知道龙叔不但没怪我,还安慰我,他说,他俩相认以后,我哥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可是自从我来到他们家,我哥不仅每天按时回家,有事还知道找他这个做爸爸的商量了。后来我才知道,哪是商量什么事啊,就是借钱,为了让我上学,我哥开口找龙叔借钱,把龙叔乐坏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云伟说。
“嗯,我哥对我,比亲爹还好。”江齐说:“特别感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