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一脸的吃惊,她显然不知某人的苦心安排,“你呀!还是一颗孩子心,你难道以为我会从别处听到消息?”
话说得诗暄越来越窘迫,她近来什么事都不理,怎会想到这一层?他一直都为她着想,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现下的痛苦深渊蒙蔽了她的心,她看不清他罢了。
“现在看清谁用心待你也不迟!”习暮云似乎窥探了她的所有心思,接着,把对杨踞铭的印象道了出来,“我与杨踞铭交谈过,看样子,是个实在人,他的作风倒挺像你父亲的,不像一般的军官,行为举止间都说明了他是个有涵养的人……”
“你呢?你爱他吗?”说了一大堆漂亮话,习暮云突然意识到什么,紧接着问诗暄,这一问,习诗暄的脸愈加红了。
到了此刻,习暮云才真正放下心来,心中暗想,这两个人啊,心是在一块的,只是被别的事纠着,暂解不开而已。
“傻孩子,既然你们相爱,就别顾及别的,其他都是虚的,你们将来的生活才是实的。何况,你们的骨肉在你的肚里,你们是血肉相连啊。你切不能轻视宝宝的存在,等生下来,那时,你才会觉得我们做女人的真正价值......”
诗暄低头,缓缓地把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以前只觉得宝儿令她辛苦万分,今日听姑姑一番话来,才真正觉得宝儿是真实存在的,这些日以来,她被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弄得颠颠倒倒。
她恍然大悟,差点酿成大错!
“姑姑,我就是怨他!再怎样,也不能瞒我,他太小瞧我了。”习诗暄抚着肚子,还是有点赌气,习暮云插话进来,“他这样做,不正是为保全你和肚里的宝儿吗?你知道头三月最为重要,我想他也是怕你伤心过度而影响了胎儿。”
“暄暄,当初你父亲和母亲也经历过多重艰险才走在一起,他们并不是那样完美的夫妻,他们在风雨中携手,然后有了你,然后你母亲去了,你父亲苦苦思念了一辈子......比起他们的天人相隔,暄暄,你与他,可幸福多了,听姑姑一句话,好好珍惜当下......”
作者有话要说:
☆、影初心
晚膳后,天色基本已经暗下来。
许是早晨在盆景园中吹了风,习暮云头疼病犯了,诗暄叫明朵送了姑姑去屋内安歇,自己一个人在别馆中蹓跶,从饭厅走到后院的长廊,又从长廊走到被封住的泉眼口井边,她穿一件单薄的青花绸缎旗袍,行走在夜里,好似一阵轻风,飘忽来去。
最后,她走到了居于后山平地的马厩当中,因是用饭时间,管马房的小卒们都到饭堂里去了,一个影子都没有,后山也是暗色弥漫的,整片山影在她面前晃悠,她却没在意。
踩着熟悉的步点走到马厩中,用指一扯拉,马厩中的暖黄灯泡立刻点亮了,她一眼就看到熟悉的纯儿,纯儿似乎也意识到主人来了,轻巧的身体在马厩里欢欣雀跃的,四腿不断地跳高了。
诗暄兴奋地拨开小拦门,凑到纯儿的耳边边,细语绵绵,纯儿的眼睛虽是木然的,但却倏然间燃起亲热的光芒,她将脸贴近纯儿的,手指不停抚摸纯儿的柔滑鬓毛,刚开始还跳动的纯儿逐渐安静下来,静静地享受着主人的爱抚。
哟……哟……哟……
其他马匹似乎感觉到她的到来,在马厩中不耐烦起来,狂叫着,惹得纯儿又静不下来,抬了马蹄,想要跳跃。
她安抚了纯儿,快步走出来,看见旁边有一匹跃动的烈马,棕黑鬓毛的宝马是爸爸生前的钟爱,以前,她骑纯儿,爸爸骑这匹马,两父女遛马,驱马奔腾......
这马似乎通有灵性,见诗暄来了,便老实了下来,它是要叫小主人早些过来看望它,通灵刹那,她心有所悟,慢悠悠地抚摸这匹马,起初还没有声音,后来出现呜呜呜的低泣声,“爸爸,爸爸......”
明朵的声音先从远处传来,然后是孔知河的,“小姐,你在这里么?”
“我在这里。”诗暄终于遏制了哭泣昂,扬起声音告诉他们她的位置。
孔知河和明朵慌忙跑进马厩,眼前的小姐神态疲惫,手指紧紧捏住套在马匹上的缰绳,见了此景,两人心里都明白了。
明朵赶紧把披风给诗暄披好,“晚上怪凉的,小姐小心染了风寒。”
“明朵......孔知河……”习诗暄突然放开缰绳,一本正经地望着俩人,他俩以为她有什么事要交代,皆表情认真地看着诗暄。
“我知道爸爸真的去了。”
她的话很轻,却足以让明朵和孔知河如释重负,两相对视后,微微点头,然后明朵搀扶了诗暄往外面走去,身后面的马厩,灯光依旧点着,风来去,刹那间照亮了整处山林。
由于这一间屋里的电线没有修好,管家强烈请求换间屋子住,但习诗暄不肯,她就是要住在这间。
管家只好叫人在屋里点了若干盏蜡烛,火苗摇曳下,屋里倒算明亮,诗暄从一个樟木箱里翻出了一个做工灵巧的八音盒,上了发条之后,她打开盒子,天使之城的音乐就响了起来,她的手指捏住一个芭蕾舞女子,放在磁盘上,那玩偶瞬间便是飞扬成舞。
玉兰树相伴,演奏团相随,周围都是艳羡的目光,他携她入舞池,脚踏绿草香,慢摇在香槟鲜花之中,她那时逗他,叫他铭哥哥......
他立马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