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西斜的阳光洒在宽阔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往来的商船满载着货物将平静的水面挤出一排排波浪,小渔船上渔民们收网清点一天的收获,唱着本地的山歌相互交流着。
一小童坐在甲板上饱览自然的恩赐,这时楼梯响起蹬蹬的脚步声,小童转移视线瞧见是正是自己的父亲,便不去理会继续欣赏水面景色。
【予儿,这里的景色不错吧!】白衣男子笑问着,显然这对父子便是刚刚在集市惹下祸端的独孤父子。
【还不错,父亲大人。】独孤予低声说着,眼眸依旧停留在水面上。
【这种条件下不要用这种称呼我不是嘱咐过你吗?】独孤曜微嗔,似乎在责怪孩子。
【爹爹这话真是趣,】独孤予噗嗤一乐,转过头来看着父亲:【爹爹让我注意言辞掩饰身份,自己却耍性子对那可怜的店小二下毒手暴露行踪,那么您的目的就是要钓鱼上钩而已,那么还有什么必要掩饰呢?】
独孤曜露出赞许的神色:【不错的洞察力,这一点比你那笨蛋哥哥强多了,只是可惜了,你......】他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有注意到那孩子不耐烦的神色。
独孤予见父亲不再言语心中烦意稍减,解下腰间的玉佩仔细端详起来。
【我哥哥要是有我这种天分,绝不会只有现在这种程度。】独孤予抿嘴一笑,提起自己的哥哥他似乎总会想起愉悦的事来。【或许等我到他这般年纪就会比他出色。】独孤予将玉佩合于掌中,头向下一低指尖抵住额头,开心的笑着。
【不,这不可能。】独孤曜斩钉截铁的说着,语气中毫无戏谑,独孤予被这话惊的不小,他桃眼圆睁期待着父亲的说法。
【你没说错,倘若他有你这种天分,现在的水平会远胜现在这没错。但是,你绝对不会超越他的,无论何时。他才是独孤家未来的希望所在!】独孤曜留下这番话,便转身走向楼梯处。
【只是,只是因为我是......】独孤予话并未说完,他知道倘若自己说出这话来,无异于自己摧残罢了,他只是等着,等着他想得到的答案,与心中所担忧的截然相反的答案。
【不,与那无关。】独孤曜冷冷地回答着。
听到这独孤予心中悬石落下,长出了一口气。
【正因为那小子是笨蛋,所以才会比你更出色。】独孤曜扭头看向自己的孩子,话语中意味深长。
船摇晃的频次与刚刚相比减少了许多,即使不去远眺也能猜出船将要靠岸,独孤予伸了个懒腰缓步走下悬梯。船舱内此刻已经暗了下来,男人们三五成群围着酒桌饮酒畅谈;女人们也是聚堆围坐言诉家长里短,这家孩子娶了哪家的姑娘、哪家的小媳妇又勾搭上了哪的汉子,这是她们喜欢的话题,舱内原本就促狭加之喧杂嘈闹酒气熏天,小童一闻差点呕了出来赶忙掩鼻寻找父亲。独孤曜坐在靠窗的座椅上,起手为自己斟酒,他摇晃酒盅似乎正在品味佳酿,假装并未发现那小童的到来。
【爹爹要靠岸了,您是不是需要做些准备呢?】独孤予掩鼻小声说着,他生怕吸入太多秽气,独孤曜视而不见,继续品着酒。独孤予看出了父亲有意捉弄劈手便夺下酒杯。
【您究竟什么目的,舍弃最近的船道偏偏选中这西行的最远航路,我们要去哪,野游吗?】独孤予如连珠炮般说着,逼问着目的所在。
【当然了,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独孤曜神秘莫测的笑着,他似乎谋划着什么。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船泊向码头处靠近停稳。独孤曜父子刚出了船舱一股寒风袭来,公孙予毫无防备直接打了个喷嚏,一道清鼻涕从鼻子中流出。身后下船的妇人们见状掩嘴偷笑,打趣说道:【敢情二位是外来寻亲的吧,这里与对面的临阴气候冰火两重,小心感冒啊!】
独孤曜报以微笑说了声谢谢,那几位妇人一见他的容貌顿时心中躁动起来,虽然她们往来于双城两岸,但这般英姿的男人又几回得见?码头不远处有几辆敞篷马车候在那里,这摆渡船每天固定的时刻都会停靠,那么自然就有马车的生意。
【这里离小镇还很远呢,二位不妨与我们一起共乘吧!】其中一位妇人开口邀请独孤曜父子。
【不必了,我二人寻个农家歇歇脚便是了,无需劳烦几位。】独孤曜婉言谢绝,拉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儿子沿路前行。那几位妇人望着远去的独孤曜心中感叹:【自己家的男人怎会那般德行呢。】回转头看着勾肩搭背刚下船的男人们,便是一顿奚落。马车司机用怪异的目光盯着独孤曜父子小声自语着:【这二人要去哪里?那里可是去不得的啊!】
【好冷!】独孤予抱着肩快步前行,现在他唯一取暖的方式便只有如此了。独孤曜一身薄袍却依旧挺拔身姿大步前行,看不出有丝毫的急促。天色已晚周围一片昏暗寒气也更加凝重,独孤予心也坠入冰窟,人类在极寒情况下都会陷入绝望之中,他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又岂会例外。突然昏黄的灯光映入眼帘,独孤予以为是他眼花了的缘故赶忙揉了下眼睛。
【是家店。】他兴奋的吼了起来,他回头看向父亲,似乎在向他寻求意见。独孤曜挑眉一笑,独孤予见得允,撒开腿便跑,径直奔向店家方向。独孤曜却是依旧在后面徐步前行,这时他手探入怀中,似乎在摩挲着什么。
【小客官您这是.....】店家看着急匆匆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