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娘手底下的那些黑影梦魇站在整齐人群的一侧,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
而在整齐人群的另外一侧则是站着很多白色的人影,除了颜色不同以外,他们的模样和黑影梦魇都是一样的,如果我没猜错,这黑白分明的两种人影应该就是民间传说中勾人魂魄的无常,只不过我根本就没想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居然会有这么多。
看到这一切我和老鬼都没敢动,只有魇娘轻轻的说了句跟上,我和老鬼这才跟在她身后朝孟婆走了过去。
经过浩浩荡荡的人群的时候,这些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的人还都看了我们一眼。
没多久黑白的鬼影就拦住了走向孟婆的人群,给我们腾出了大大的空间。
来到孟婆跟前,魇娘低头看了一眼整齐摆放在地上的瓷坛子,她还随手拿起一碗孟婆汤放在鼻子边上嗅了一下。
此时,一直静静的待着没动的孟婆忽然恭敬的问道:“王怎么有空来看老婆子了?”
我看不到孟婆的脸,因为她的脸完全被披散的长发给盖住了,虽然她恭敬的低着头,但是相对照一下我也发现,孟婆的个子真的挺高的,她腰身没挺直都能比我高出半个头。
另外,孟婆身上的红色衣服其实是跟魇娘的大红嫁衣是同一种款式的服装,只是太旧了点儿太脏了点儿。
这时候魇娘动手整理了一下孟婆的衣装,随后伸手开始整理她散乱的长发,在整理长发的时候,孟婆也忽然往后撤了一步,头也垂的更低了。
“王是九五之尊,您这么做会折煞小人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怕会坏了您的名声。”
听到这话,魇娘也把手撤了回来,之后就挺直了腰板问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就请你把我的名号大声的告诉周围的人,告诉他们见到我应该怎么做。”
说完,孟婆也忽然下跪,浑身有些哆嗦的回答:“孟婆知错了,王息怒,您是枉死城梦魇司的主官,是这里的主宰,您的大名孟婆不敢直呼,前来报到的鬼魂不识王的尊容,孟婆带他们致歉了。”
“我又没怪你,你怕什么?对了我问你,我离开这里多长时间了?”
“很久很久了,孟婆只依稀记得您出嫁时候的模样,而且您走之后这里就一直没人来管理,不过您放心,您的属下忠心不二,枉死城尚且有章法可循,只是鬼丁比以前惨淡了太多。”
说到这里,魇娘手指浩浩荡荡的鬼魂问道:“这么多的鬼丁你还说惨淡?”
“他们都是被强行摄来的。”
“强行勾人魂魄?这是谁给你们的权利?”
“您难道忘记了吗?鬼头人都被您圈在这里了,这是您的主意呀!”
“胡说,我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令?”
“鬼丁惨淡,这是您和御用说书人的交易,他们在外面仇家太多,没有容身之所,是您给了他们庇护,他们自然得有所报答不是?”
“那之前你说我出嫁了,那我问你我嫁给谁了?为什么?”
“您一直在抱怨这个世界太单调了,远不及外面的世界多彩,所以想外出去游历一番,您还看上了一个男子,而且您还一直用自己的办法来保证他长存于世,这一世的他不就在您眼前吗?奈河的水虫不就是您和他一起留下来做纪念的吗?”
“奈河水虫?你指的是他身上这个东西?”
魇娘此时指着我胸口的龙形纹身发问,而孟婆此时也抬头看了一眼,直到这时候我才看到她的一张脸。
她不老,而且模样简直和魇娘一模一样。
“没错,那就是奈河水虫血葵,您身上的是雌虫,他身上的是雄虫,因为奈河水虫不能独活,所以血葵就成为了你们唯恐忘记对方的信物。”
“所以你说的那个他就是第七代的鬼头人了?那我究竟活了多久?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诞生在明都村,好像是叫做七代鬼头人,您活了多久孟婆也不知道,而您什么都不记得是因为您当初想忘了自己从哪儿来,所以您走之前才喝下了一碗孟婆汤,对了,他也喝了。”
“那样一来岂不是我们都不记得对方了?”
“您说这样去寻找对方才会轰轰烈烈,这样的爱才会刻骨铭心。”
魇娘没有再问,此时她也忽然回头看着我,盯着我看了好久才问道:“我是不是很无聊?”
“不,换做是谁憋在这里都会有此想法的,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现在改过来应该还来得及。”
我是不得已才这么说的,因为我知道魇娘不能再受刺激了,她做事太过于随性,一旦心血来潮就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我怕她。
如果孟婆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魇娘因为一己之私惹出来的乱子就足够大了,而且她和花月楼又是怎么认识的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更没人知道。
还有,孟婆说魇娘给了鬼头人庇护,那么这也就是说花家绝户的鬼头人的鬼魂就应该在这里了。
花家的鬼头人虽然历经了十几代,但是魂魄一直是没变的,所以我不用担心会忽然冒出十几个鬼头人来。
而且既然已经来了,我就不该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得让魇娘找到鬼头人,了解一下之前的点点滴滴。
一来是对我了解御用说书人大有帮助,二来是我想确定一下一些事情究竟是不是所了解到的那样,最重要的是我要确定听鬼说书中的这个鬼是不是就是魇娘。
也许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