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那颜,少那颜,您在哪里?快回来呀!”“少那颜,您跑哪儿去啦?回来呀!”察只剌部落的部众们在博格达山到处去找础鲁少那颜。自从扎那他们领着础鲁天葬了他的父母以后,天葬的那一天,础鲁看到他阿布的遗体,呼叫了一声“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又叫了一声“哦”以后,幼小的础鲁再也不说话了,只是痴痴呆呆眼睛漫无目的盯着远方,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是啊,才仅仅五岁的孩子,正是在父母膝下承欢,对父母撒娇耍赖的年龄段儿,突然飞来横祸,爱意浓浓和睦温暖的一家人,现在只剩下础鲁一个五岁的孩子,几天时间就一下子成了孤儿,别说是一个幼小的心灵,恐怕一个成人都难以承受这样的无情、令人绝望的打击吧!扎那他们天葬了希德木那颜夫妇,带着础鲁回到山里了。可是几次三番,础鲁都是不见了人影,几次都是大家全部出动寻找,在通往察只剌部落原来的努图克方向的毛毛道儿上找到了他,也许在那个废弃的努图克,有他记忆深刻难以忘怀的美好的回忆吧!这次,础鲁又失踪了。察只剌部落的部众又是全部行动起来,去寻找他们的少那颜。这次发现少那颜失踪的时间晚,所以在山上找来好几天还是找不到。后来扎那他们几个偷偷下山去了原来住过的努图克,没找到础鲁,只好无奈回去了。全部落的部众都无奈放弃了寻找,默默的为础鲁祈祷着,祈求长生天保佑幼小的础鲁平安无事。
怀远大将军车布鲁毫不费力完成了对温只剌部落的“减丁”任务,他也知道察只剌部落躲进了博格达山密林深处,但“减丁”政策不是赶尽杀绝,只是消灭足以威胁到金国统治的实力,即不让每个部落有足够的兵源就完事了,如果彻底消灭了一个部落,他们上哪里去收取岁贡,以及其它名目繁多的税赋,以增加国家、个人的收入呢。所以,车布鲁明明知道察只剌部落躲在深山密林里,但没有去继续剿灭,就是想留下他们,将来给他们创造财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察只剌部落勇士的剽悍英勇实在令其胆寒了,在深山密林中,骑兵根本起不了作用,派步兵进去吧,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被那些剽悍的勇士们在密林中分割包围、各个击破的话,自己胜算实在是微乎其微,自己绝对再也不能损兵折将失败了,不然,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皇帝可不是什么昏庸无能之辈,对自己再次损兵折将肯定会起疑心,如果有对自己有意见的家伙给参上一本,自己有可能彻底完蛋,反正察只剌部落也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所以也就不再追求彻底消灭察只剌部落,就让他们老老实实待在深山密林里。所以现在的局面是,金兵不进山骚扰察只剌部落,察只剌部落部众也不敢出山,两方面就这样相安无事了。
础鲁跌跌撞撞下了山,跑到了察只剌部落原来的努图克,这里哪儿还有努图克的影子了呢,都成了温只剌部落的牧场了。础鲁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走来走去,走到了温只剌部落的努图克。大家见到一个痴呆的孩子在游荡,除了塞给几块肉干儿、奶豆腐以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倒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们尾随着础鲁,一边拍着手一边叫道:“傻子,傻子,大家快来看傻子喽!”“快来看喽,一个小傻子!”础鲁对他们也是不理不睬,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累了就坐地上休息,啃着好心人施舍的肉干儿或者是奶豆腐。
础鲁悠悠荡荡走到了哈拉古那颜的帐篷门口,哈拉古那颜当然认识自己的女婿了,可是希德木那颜已经死了,察只剌部落也不能称之为部落了,哈拉古早就不承认这门亲事了,所以,看到痴痴呆呆的础鲁,赶紧让奴仆把础鲁撵走了。础鲁边走边回头看着,也许这里也有他一点儿美好的记忆吧,所以无意间就懵懵懂懂走到这里来了。
其实小孩子里也有恶人,他就是愿意捉弄折磨弱者。有一个小孩子拿了一块儿干牛粪给础鲁,道:“小傻子,这可是美味的肉干儿,给你吃吧!”础鲁一巴掌拍飞了他手里的干牛粪,不理不睬地走了。那个小孩子就认为在同伴面前丢脸了,仗着比础鲁人高马大,气呼呼地跑过去,一脚踹倒了础鲁,顺势骑到础鲁身上,挥拳没头没脑砸去,边砸边骂道:“你个小傻子不识抬举,敢惹大爷生气,叫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揍累了,就又捡起一块儿干牛粪,硬塞进础鲁的嘴里,边塞边说道:“给你吃,你必须吃,不吃本大爷就打死你这个小傻子!”础鲁口鼻流着血,死死闭住嘴就是不张开嘴巴,任其打骂。正好有一个大人路过这里,骂了一声:“狗崽子又在欺负弱者呢吧!”举掌作势要打他,那坏小子拔腿就跑,一溜烟跑回家去了,围观的一群野孩子们也一哄而散。础鲁站起来,顺手用衣袖擦了擦嘴巴、鼻子上的血迹,又漫无目的地游荡去了。
由于这个努图克人家较多,础鲁经常能得到别人施舍的牛肉干、奶豆腐等等,渴了就到溪水边喝水,所以就一直在这里游荡,尽管经常遭受一些恶孩子的欺辱,但一直就没有离开。
严冬来临了,刺骨的寒风无情地扫荡着大草原,础鲁冷得瑟瑟发着抖还是在这个努图克游荡着。有好心人给了他一件小破羊皮袄,那也遮挡不住凛冽刺骨的寒风。大家都可怜这个痴呆的孩子,有心收留他,却都知道他是反抗金兵的希德木那颜的儿子,谁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