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
到了房中,小心地让他坐下。
“…………秋怜。”靠他身边也坐下,轻轻揽住他的肩,手下是不堪一握的瘦骨。
白秋怜抬眼,空灵的眼眸清澈无漾,映着赵启哲俊逸的面容,却让赵启哲无法直视。
“王爷………裘大人在何处?”低婉的声音,轻如微云,重如磐石。
通政使裘勉是当日冀王离京时,赵启彻特地派到其身边之人,此人行事稳重,奉行中庸之道,本意是想让其约束冀王。
赵启哲微微一震,眼神避开去。
“王爷………你可曾想过,杀了裘大人,便再无退路?”白秋怜面露苦涩,直视对方。
赵启哲低着头,半晌才道:“………我早已没了退路。”
“……王爷,您到底为何会任善安为所欲为,为何不顾陛下隆恩,执意反叛呢?”白秋怜握住他的手,低问。
赵启彻刚要开口,又被白秋怜打断——
“王爷,莫要说是为了我。我知王爷待我极好,真心相对。只是此等大事,又岂是儿女情长所能左右。自古夺国者,成者为王,败者必死!王爷还未进京时,我便听闻您与兄长感情深厚,如今,怎么就能恨下心来兵刃相对了?”
赵启哲被他一番抢白,说得怔在那里,良久,猛地站起,在屋中踱起步来。
“………….王爷可是被善安相挟?”冷冷的声音传来,惊了冀王,顿足,直直看向白秋怜。
“这…从何说起,秋怜,你想太多了。”赵启哲勉强一笑。
然而白秋怜的眼神渐渐泛起凌厉,浮上寒气,冰刃般剖开对方的伪装。
“…………我记得王爷曾说善安有恩于您,在鹿城时救了中毒的王爷,所以王爷一直礼遇善安,不是么?”
赵启哲脸色微白,立在屋中不语。
“王爷想必也知道渝安安家安小姐一事了吧?”白秋怜挑眉,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王爷的情形似乎与她无二啊。”
“……….秋怜,不要再说了。”赵启哲沉下脸,有些僵硬。
“…………若说王爷之前被其蒙骗,只是后来到了京城,东方大人又怎能察觉不出?王爷到底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不说出来?我已来到您身边,难道王爷还要提防我么?”白秋怜口气又软下来,秋眸潋滟,望得赵启哲心悸。
“……….事已至此,不要再问了。即使知道,我也无法回头。”低深的声音,冀王面上露出苦涩。
“陛下一直感怀王爷兄弟之情,血浓于水,只要王爷即刻除了善安,进京领罪,陛下一定会从宽发落。王爷………现在挽回还来得及,莫要让秋怜白白来此一程。”白秋怜见他动摇,乘胜追击。
赵启哲忽然抬头:“……………你来,是为了我还是他?还是说,你已经完全站在他那边了?”冀王与皇帝,你选择的是哪一个……
白秋怜一愣,才发觉自己言语间竟不由自主偏向了赵启彻。
“…………我只是不想你们反目成仇。天下初定,又逢天灾,一番兵荒马乱,叫百姓如何生存?得了天下,失了百姓,如何安稳坐于皇城之上。”
赵启哲看着他,几步走到面前:“秋怜……你在宫中的时日,是否已经让你有所改变呢?”
“王爷指的是什么?”如明镜般的回视,白秋怜坦坦荡荡。
手被一把握住,温热的手掌有力厚实,赵启哲灼热的眼神射过来:“我没有皇兄的权势,可是,我心中把你放得最重。秋怜,不要离开我了………….”
白秋怜一眨不眨,淡淡笑开,犹如空谷幽兰:“……….王爷是想叫我与您生死与共?”言下之意,冀王不会再放白秋怜回去,若兵败,则一同死去吧………
赵启哲面色阴晴不定,只是握住他的手紧了几分:“怪我么?”
白秋怜抿唇不语,温润的眼眸看不出思绪。
“………对不起,即使怪我,我也无法放开你,秋怜。”赵启哲俯下身,吻上白秋怜,柔软的唇太久没有触到,带着些微冰凉,透着说不出的诱惑甜美,轻启牙关,辗转吸吮。紧紧搂住单薄的身躯,想要揉进自己身体里。
…………怨朕么?即使怨,朕也不会放你走的………不知为何,赵启彻的声音忽然清晰地回荡在耳边,到底是兄弟啊,连说的话都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