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雾隐史上最年轻的当家人,司徒玄奇肩上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十年前的他年不过三十,师父云中子的离开却让他不得不担起雾隐的责任,他是幸存者中修为最高的,他是他们的师兄。很长时间里的他都在怀念,怀念那他曾真心对待的女孩,怀念曾经的嘻嘻闹闹的雾隐。好友、兄弟,一夜间都蒸发似的成了过去。他怀念师父,每次九峰集会的他都处于被动位置,和他同厅而坐的都是他的师叔师伯啊,他一个至人境的师侄又怎么能和者念境的师叔师伯们争呢,他没能力,他争不过。十年了,雾隐已经垫了十年的底了,他能怎么办。他恨,恨那处处给人带来霉运的人。如果不是他,他的婉儿师妹也不会整天的魂不守舍;如果不是他,雾隐的灾难或许会更让人容易接受。他是他认定的命运舛途者,是灾星,所以,当他看到那时时怨恨着的人时,他怎不狂。
“锵!”
一柄拖着绿色光尾的长剑直直落入他手中,青泓,云中子离开时托付给他的雾隐至宝。毫不迟疑的,青泓入手瞬间,司徒玄奇也如闪电般朝来人奔去。
“司徒兄,有话好说,何必刀兵相见呢?”江离料到了眼前的一幕,他已在树荫下站了多时,那曾是她曾生活的最喜欢的地方啊。所以,当司徒玄奇的剑锋划到身边时,他也只勉力的招架着闪躲,他不想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也不想司徒玄奇的剑锋伤到还站在身后的孩子。
“你还有脸来?”司徒玄奇越逼越紧,挥出的剑势也越来越猛,剑光吞吐间就擦近了人身。
“司徒,我不想伤害这里的每一株草,黑石林一战!”说完,江离就倏地一下消失在了原地,司徒玄奇也紧随其后的追去。
“离叔!”紫冉站在原地大喊,耳旁却传来江离的声音。
“别怕,我一会就来接你们!”
他们不怕了,他们始终相信江离的话。可当他们镇定下来的打量环境时,那六个有些奇怪的人也走了上来。是的,他们就是六个奇怪的人,不然又怎么会傻傻的看日落呢,三个孩子就是这般理解的。
“啧啧,”楚昇口中啧啧有声的扫视四周。“还真是一草未伤啊,你们说说,能完全接住师兄青泓剑的人,他修为该有多高?”
“他在打斗的整个过程中都没释放过元气层,少说也是至人境高手。”
窦漫话音未落,就被楚昇抢白道,“废话,师兄也是至人三行的高手,且他修的还是云阁的专属剑诀,如果对方是个连至人境都没到的,那我雾隐成什么了?”
“就是,”计万钱用有些丰满的手拍着窦漫的肩膀说,“不是我贬你,实在是你的想法太幼稚了。”
“难不成他还是上尊?”窦漫不服。
“说你傻你还真傻,上尊是那么容易达到的吗,看他年纪也就和大师兄差不多,这么年轻的上尊,你听过吗?”栾霜道,“依我看,他再高也不会超过者念二星。者念二星,这是和师叔他们差不多的境界啊,”他脸上的向往不言而喻。“如果我能在他那年纪达到者念境,死都值了。”
“不要脸!”梅晦河瞥瞥他们后径直走到三个略显紧张的孩子跟前,让自己尽可能亲和的说,“小朋友,告诉哥哥,你们从哪来啊?”
紫冉看看梅晦河,然后躲在墨轩身后的小声道,“他分明是叔叔,为什么要冒充哥哥?”
“哈哈!”栾霜肆无忌惮的笑。“童言无忌,煤河啊,你就认命吧!”原来,十九岁的梅晦河竟长了张三十九岁的脸。
见梅晦河黑着脸的站在一边,窦漫自信满满的上前道,“小朋友,告诉哥哥,刚才那人是你们什么人啊?”
“嗯,胖哥哥可爱!”紫冉话音刚落,窦漫灿烂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的外貌上说实话。
“呵呵,小妹妹说话真可爱。”栾霜想捏捏紫冉的脸,却被紫铭冷着眼的挡住了。“好吧,我不碰她了。”栾霜有种错觉,他相信,如果自己坚持的话,那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定会咬上自己的手。“除了他有点怪外,”他指指身边梅晦河,继续道,“我们都不像坏人吧?”
“你怪,你全家都长得怪!”
梅晦河愤愤,却听紫冉小声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离叔说我们是来雾隐峰做客的,可那大叔为什么要打离叔?”
“告诉你啊,”窦漫四处瞄瞄后凑近道,“你刚说的那大叔是个真正的怪人,不然也不会见人就打。我们和他不一样,我们可都是实打实的好人。问一下啊,你嘴里的离叔是不是者念境的高手啊?”
“什么者念境的高手?”紫冉不解的在两个哥哥身后摇脑袋。“我不知道啊,这是我第一次见离叔打架。”
“哦,那他没给你们说起过什么?”
“没,他只说我们来雾隐做客,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昇失望的摇头,又在一边寻找他们打斗的痕迹。在周围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后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相信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小小的打斗。
蹲在地上的窦漫想起了什么,忽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你们说,师兄不会出什么事吧?”
众人先是一惊,然后摇摇头的谁也不搭理他。如果真有事的话,这里也不会被保存的完好无损。更何况,眼前这三个小孩分明是对方带来的,再有事也不可能是什么大事。
确实不可能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