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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空气,更想往外走,他一咬牙,索性走到九曲桥那头,站在水边,一个人瞅着水影发呆。
刚好,两个护兵巡逻经过,走近了看到是他,都立正敬礼,叫一声,「宣副官。」
宣怀风嗯了一下,问他们,「今晚总长有客人拜访?」
一个护兵说,「是有客人,不过不是他拜访,是总长特意请过来的,就是常来的那个唱戏的。」
宣怀风问,「他和总长都在书房吗?」
护兵说,「不是的,都在总长房里呢,还要了不少酒菜。总长还要听差的把门口等人的黄包车打发回去,传话说客人今晚不走了。」
宣怀风仿佛被谁猛然抽了后脑勺一下,眼前有点发黑。
站了一会,才发现两个护兵还在等着自己,挥手道,「没事了,巡逻去吧。」
这一下,连水影也安抚不了心里那股抑郁难受了。
宣怀风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头,狠狠掷到水里,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把孙副官送过来的梵婀铃取出来。
走到门前小院里,一手持琴,微微侧头,下巴抵着琴,一手持弓。
闭上眼,琴弓在小提琴弦上轻轻拉动。
抑郁如泣的音调,便从琴弦上缓缓地飘荡起来了。
第三十章
白云飞连续意外了三次。
忽然接了电话,要他赶去白公馆,这是第一个意外。
一到白公馆,不是去书房,而把他迎到了白雪岚的睡房,那自然是第二个意外。
刚坐下,白雪岚也没问他的意思,就吩咐听差把外面等他的黄包车叫走,意思说他今晚在这歇下。
这,就是第三个意外了。
连续三个意外之后,又有听差把热酒热菜端上来,在房间里摆了满满一桌,并两套碗筷。
白雪岚吩咐了听差后,就没怎么做声。
虽然是他特意把白云飞叫来的,但白云飞来了,他这主人也没露出多少热情,只自顾自地出神。
白云飞看看酒菜,又看看白雪岚,忽然叹了一口气。
白雪岚这才把头转过来,问,「你叹什么?难道我这里不配留你一个晚上吗?」
白云飞说,「我哪里是这样的意思,只是正琢磨自己今晚的用途而已。」
他这人很善解人意,和他聊天,向来都很解闷的。
白雪岚听他话里有意思,也有点了说话的趣味,把侧着的身子歪回来,懒洋洋地问,「你自问有什么用途呢?」
白云飞笑了笑,说,「无外乎两个,一是给人解闷,二是当人家过桥时踏的桥板,你说对不对?」
白雪岚也不禁笑了,便问他,「那你自问今晚又该哪一种用途呢?」
白云飞说,「白总长向来物尽其用的,该不会两个用途都不放过吧?」
白雪岚哈哈大声笑了一番,指着白云飞说,「难得你这么个有趣人,唉,怪可惜的。」
无头无脑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往下讲了,只说,「你大概已经吃过饭了,不过既然摆了酒菜,好歹吃点吧。」
自己拿起筷子,端着碗,便痛快利落地吃起来。
白云飞不好光看着主人家,也拿起筷子,少少吃了几口菜就停了,拿起酒壶帮白雪岚倒酒。
白雪岚立即伸手过来,把面前的酒杯一翻,反盖在桌上,说,「那酒是为你预备的,我不喝。」
白云飞看他脸色没刚进门时那么糟,说话也大胆了些,瞅着他问,「不会是酒里有什么新鲜名堂吧?」
白雪岚一眼瞅回去,淡淡道,「要对你怎样,用得着在酒里弄花样吗?我戒酒了。」
白云飞倒能忍气吞声,受了他一句冷话,自然而然地手缩回来,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端起来慢慢的饮。
白雪岚吃饱了,搁了筷,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也是缓缓的一口一口小啜。
房里灯光亮堂,两人静静隔桌坐着,十分安分,全没有外人想象中的迤逦风光。
这样默默了许久。
白雪岚一盏茶吃完了,才抬起眼,打量着白云飞说,「你不是说给我解闷吗?呆坐着干什么?过来吧。」
白云飞问,「真的要我过去?」
白雪岚说,「难道我特意请你过来,就是要你离我远远的坐着?」
白云飞站起来,走到白雪岚身边。
白雪岚一只手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臂一拉,他就跌坐在白雪岚膝上了。
白雪岚的嘴刚好抵在白嫩嫩的后颈边,张口在上面咬了一下,热热的鼻息喷在脖子肌肤上。
白云飞发出一点声音,动了动脖子。
白雪岚腾出一只手,拧住他的下巴,让他把脸转过来对着自己,两人的唇瓣几乎只差着半个拳头的距离。
白雪岚眼里闪着邪火,盯着他,咬牙下了决心似的把唇往前面送了送。
白云飞以为他要吻上自己。
四片唇几乎要贴到一起时,白雪岚忽然又改了主意,硬生生停下动作。这么亲近的距离,白云飞满耳都是白雪岚沉重的呼吸。
白雪岚把眼睛紧紧闭了,俊美的每一根曲线都抽紧的脸,像古罗马铁铸的雕像一样。
好一会,他重新把眼睛睁开。
里面可以称为火焰的东西仿佛都不见了,冷清
得仿佛冰天雪地一般。
他松开了抱住白云飞的手,看着白云飞,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白云飞只好还他一个苦笑。
自己站起来,又回到刚才的位子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