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渡河!”
四百里外,赵营。
石隆在帐中烦躁地踱步,忽然在石猛面前停住,低声道:“二叔,不对、不对。雍军远来,利在速战,如今过了黄河,却东躲西藏,分明不愿与我们交战。事出反常必有妖,雍军怕不是有诈。”
石猛点点头,“我也觉得邪门。雍军滑不溜秋的,到了绛州也不进城,就在城外晃来晃去,要战不战、要退不退,烦死个人。”
“二叔,你说,他们葫芦里卖的能是什么药?”
“我怎么知道?”石猛翻了个白眼,粗声道:“刘符这小子贼得很,要是把陈潜带来就好了,他俩一样贼。”
石隆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得帐外一阵骚乱,随即一人冲进帐来,跪地急道:“将军,河内急报!”
“如何?”石隆与石猛都是石家祖传的急性子,闻言俱都冲上去一齐问道。
那斥候两手撑着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河内郡发现大量雍军,看人数应当有十万以上,河内告急!”
石隆愣在原地,喃喃道:“原以为雍军必定从绛州渡河,怎么跑到河内去了……那这几日和我们周旋的是什么人?”
石猛却一挥手打断了他,“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要想想怎么去救河内!若是以轻骑为前锋,一路急行军,不出四日便可救援河内。几日之内,雍国打不下什么地方,粮草应当无须担心。这样,我率骑兵在前,先将雍军拖住,解河内之危,你率主力随后,待会合后再与雍军决战。”
赵王虽以石隆为主帅,但这一战只是想让他练练手,真正指挥大军的还是石猛。这时听闻叔父这样说,石隆自然毫无异议,当下便命人拔营。
只是他们方一有所动作,原本一直紧闭城门坚守不出的刘豪便突然率军出城。赵军受了主帅之令,原本正趁着夜里收拾行装,打算连夜拔营而走,第二日一早留给雍军一座空营,却不料到了夜里忽然喊声震天,不知是谁人在喊,“太原丢了、太原丢了!”士卒本就不知为何要收拾行装,这时听见冲杀声,又听说太原失守,更是惶然无措,哪里还能顾得上分辨真假?许多士卒的全家都在太原,这时听说太原丢了,哪还有一分战意,只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太原。
原本夜里便要撤退,石猛自然未睡,这时听见帐外响起喧哗之声,隐隐能听见兵戈相撞,忙出帐去看,见营里已乱作一团。正欲抓一个人来问,耳中却听见不知谁在大喊什么“太原丢了”,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不禁怒骂了一句“他娘的!”他抽出剑来,高喊道:“都各自回营听我调遣,再有乱跑的杀无赦!”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营中瞬间便安静了不少,但还有人不知是慌得厉害还是雍国安插进来的奸细,违了他的将令,仍在四处跑动,石猛毫不食言,果然挥剑亲自砍了几个,这才稳住军心。这时石隆也出得帐来,石猛怕他受伤,又将他推了回去。他来不及披甲便跨上马,调度军队迎击来犯的雍军,只是他刚一迎战,雍军便撤出营寨,重新回到城里,竟让他一根毛也没摸到。
石猛阴沉着脸回到中军,这时一个不长眼的副官凑上来小心问道:“将军,太原…太原当真丢了?”
石猛气不打一处来,一鞭子将他抽到地上,“猪脑子!太原离这儿多远,雍军是飞过去的?”
折腾了一夜,这时已天色将明,石隆下令清点了伤亡,见士卒损失不大,却都灰头土脸的,只觉心里窝了一团火。但河内告急,该撤还得撤,石猛留一员大将断后,便率骑兵匆匆而去,石隆紧随其后。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撤军时刘豪反而并不率军追击,一直到石隆大军走了四十多里地后,绛州城仍毫无动静。石隆虽不知雍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