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想了想,说:“好,我洗了给你送回来。”
林沫收拾和衣服,和白伟伟说了再见,就下楼出了门。
白茺在车里抽烟,看到他出来,刚好抽完一支,立刻把烟头灭了。
林沫低着头走过去开车门,正要拉后座的车门,白茺说:“坐前面。”
林沫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下来,没动,白茺这时却已经把前门打开了。
林沫没有办法,只有坐了进去。
白茺车开得不错,这边是城南,林沫家在北边,需要穿过大半个城。
白茺沉默地开着车,林沫也沉默着,不过他的沉默比白茺的沉默来的更为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白茺总给他很大压力的感觉。
白茺大概也看出来了林沫的紧张,他手指的关节在闪耀的路灯下泛着白,紧紧地抓住裤子,身姿僵硬的坐着。
白茺想让他放松点,问:“听点音乐吗?”
林沫没注意到自己的紧张,大概是人在陷入某种情绪的时候很难有自知,听到白茺问他话,他猛然愣愣地看向白茺,慢了一拍才说说:“嗯…不用…”
白茺不明白林沫为什么这么怕他,每次和他目光接触都很闪躲。
林沫说不用听音乐,不过白茺还是扭开了音响,柔和如情人喃呢的女声又飘了出来。
林沫心里惶惶不安,立刻侧了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其实根本没什么可看的,他们现在在绕城高速上,因为又是深夜,车少街静,只能看到不断倒退,千篇一律的街灯。
白茺往右边看了一眼林沫的侧面,问他:“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
林沫这才回了头来看他,不过白茺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并没有看他。
林沫说得有些小声:“没有…”
白茺伸手拧小了音响的声音,说:“你别怕,伟伟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和他好好做朋友,平时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白茺的声音十分有磁性,是成熟男人特有的那种低醇温柔,说起话来非常好听。
林沫听了他的话,心跳异常,不知为什么感觉更加不好意思了,仿佛,他和白伟伟做朋友就为了占便宜似得。
林沫低着头说:“嗯,知道了,叔叔。”
白茺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话,林沫还是怯怯的样子,于是也就不再开口了,专心安静地开车,直到到了北区工厂。
到了门口,还有一段路要走,林沫如坐针毡,根本不好意思开口叫白茺把车开到他家楼下去,在黑暗的车里对白茺说:“叔叔,是这里了,谢谢你,我下车了。”
白茺看了一眼前面的一条小巷子,说:“你家是哪栋?我开车送你进去。”
林沫没办法开口多解释自己走回去就好了,只能说:“前面xx号。”
白茺慢慢地把车往家属区里面开,因为路窄,没路灯,车速很缓慢。
幸好林沫家不算远,车缓慢行了两分钟就到了。
林沫对白茺说:“谢谢叔叔,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白茺“嗯”了一声。
林沫推门下了车。
林沫提着一口气跑回了家。
倒不是因为他害怕楼道的黑暗,而是因为白茺。
白茺白茺白茺。
林沫进了家门,立刻把灯打开,靠在门上喘气。
他其实身体也不好,和林妈妈一样,都有哮喘,这是她妈妈一家人都有的遗传病。
休息了一会,林沫才放下东西去熬药。
厨房的灯开了之后,林沫无意朝楼下看去,一眼就看见了白茺的车还停在楼下。
林沫心里颇为震惊,目光倏然收回来,惴惴地想着白茺为什么不走。
林沫脑袋顿时乱成了浆糊,心跳也乱七八糟。他一边洗药罐一边想着白茺的那双眼睛。又黑又静,像寂静深幽的潭水。
又过了几秒,林沫忍不住,又朝楼下看了一眼,这时终于看见白茺发动了车掉头离去。
周末的时候,白伟伟回了爷爷奶奶家去看望老人。
白茺在开会,没有和他一起回去。
白伟伟进了家门,就大声地开始招呼人:“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第一个走出来,笑眯眯的看他,说道:“乖孙,回来啦,快去看看你爷爷,看你把你爷爷想的…”
白伟伟虽然别的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但是说话做人极其有门道,大概是跟着白茺从小混迹饭局的关系,对人情之间的洞悉异常准确,非常明白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白伟伟换了鞋,让奶奶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客厅,说:“嗯,我知道,奶奶,爸爸说爷爷身体不好,叫我回来看看你们,你们要注意身体,多叫小芬给你们做好吃的,别省钱。”
奶奶笑着说:“你不操心”然后又好好地端详起来白伟伟,说:“伟伟啊,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现在家庭大多的孩子,在白伟伟这个年纪,很少有耐心和老年人说话的,大多都是不咸不淡地应付着,不理不睬地也不在少数。
但是能像白伟伟这样耐心细心和老人说话的真不多,而且他表现出来完全不是应付的感觉,反而给人很真诚真挚的热情。
白奶奶和白伟伟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听到里屋在叫:“是伟伟回来了吗?”
奶奶说:“伟伟快去让你爷爷看看你。”
白伟伟从沙发上站起来,嘴里还吃着一早就准备好的水果,点头应道:“好。”
白伟伟进屋去和爷爷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