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於脑海中,久久不散。
躺在床上的许信阳,虽说一天一夜都没有好好地合上眼睛休息,身心应该早已疲惫不堪,特别是眼眶下半圈淡淡的黑色阴影,更加突出他那憔悴得几乎青灰的脸色,但是现在的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反倒是脑袋越发的清醒。
他静静的望着白刷刷的天花板,认真的思索着顾常乐对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背後含义。
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换来了一声无力的叹息。
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小乐。
或许,两者都有。
他缓缓地侧过身,一双深邃的幽黑眼瞳正透过虚掩的玻璃窗远远地注视着外面的世界。
晦暗的淡薄天光,一点一点的往下沉静,树梢上的凝白积雪,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散落,似乎承受不住了,一树的枝桠竟弯下了腰,“哗啦啦”的坠落一地。
许信阳很想找回属於自己的过去,哪怕如小乐所说的那样自己最终没有後悔的余地!
映在玻璃上的他,模模糊糊的,正如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前方的松柏,也看不清来时的山路,更看不清自己应该走的方向。
轻盈如羽毛般的雪花从天空中静静的飘落,而许信阳的心却沉重起来。
他想着过去的自己,也想着以後的自己,更想着此刻的自己。
但,那也只不过是想着,依然得不到一丝一毫的答案。
他眼眸一低,静静的瞅看着自己的双手,空落落的感觉一直蔓延心底,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东西曾经从自己的手心中不留痕迹的溜走。
永远!永远的溜走!
雪,还在继续的下着。
雪地上一排排深浅不一的脚印,或许早就掩盖在时间的齿轮中。
而我,还有小乐,或许早就埋葬在记忆的洪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许信阳静静的看着房门的罅隙越渐越小,心里不知怎麽的,竟升起一种落寞的感觉。他垂下眼帘,轻轻的转过身,迎着透过玻璃窗外的阴沉天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经过楼梯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然後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眼瞳深深的望着通向四楼的阶梯。
一层又一层,似乎这麽的近,也似乎那麽的远,或许这就是自己与小乐之间怎麽走也永远走不近的距离。
黯然一叹後,许信阳慢慢的步下楼梯,一个转身就来到了二楼的厨房。
靠站在门边的他,一眼就可以发现身着白色衬衣的徳叔正背对着自己,看起来似乎站在炉火旁边,埋头准备今晚的料理。他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边挽起衣袖一边轻轻的说道:“徳叔,需要帮忙吗?”
闻言後,徳叔的身体不由轻轻的颤了一下。他赶紧的转过身,手里还拿着个削了一半皮的马铃薯。他抬起眼简略的打量一下许信阳,见他脸色依然憔悴不堪,不禁疑惑的问道:“许先生,怎麽起来了,不多睡会?”
“睡不着,反正躺在床上也不过是望着天花板,还不如过来帮徳叔你打下手,偷师学做几样拿手好菜呢!!”许信阳轻轻的耸了耸肩,呵呵的笑说道。
瞅着他一脸的盈盈笑意,徳叔反倒不知道该怎麽接下去。
一开始,许信阳对自己一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试图通过自己得到关於少爷的一些资讯,以及他和少爷之间的关系。久而久之,他似乎发现了什麽,或许是感觉到了什麽,也或许是想起了过往的种种,这样的话题就渐渐的少了。
如今看着他,恍若看到以前的他,有种熟悉,但却也有种说不上来的陌生感觉。
“嗞嗞”的响声一直缠绕着嫋嫋上升的蒸气,徳叔回身瞧了瞧,轻轻的回道:“……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有的已经下锅,就等上菜。”
许信阳向前走了两三步,探头一看,果然火光熊熊,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不禁食指大动。
不过是短短的数十秒,徳叔不经意的回头一瞥,发现了许信阳的脸色一扫刚刚的融融笑意,神情瞬间萎靡不振,特别是阴郁的眼光似乎蒙了一层看不透彻的水雾。看他那种寂寥的表情,大概是少爷又和他说了些什麽来着,徳叔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轻轻的问道:“……许先生,发生了什麽?有事不妨说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能不能帮上什麽忙?”
神色怔了一怔,许信阳从沉思中回过了神,猛然的抬起了头,黑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徳叔不放。
他局促的样子在徳叔的眼里尤为不安。“怎麽?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许信阳使劲的咬着下唇,深深的瞅着徳叔,可眼光闪烁,犹豫不决。他深深地吸两三口大气,才鼓起了勇气,断断续续的言道:“徳叔、我、我想知道小乐他、他以前发生了什麽?”虽然那晚得知一些过去,但那时的自己一心担忧着小乐,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如今一直憋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若当面询问他必会闹起脾气,现在只能从德叔的身上下手。
话一出口,无论能否得到答案,对於许信阳来说,已经卸下了压在心口中的重担。
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躲也躲不过,最多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徳叔沉静了一会,缓缓的转回身,把手中的马铃薯放入就近的白色瓷盘,然後就着抹布轻轻的擦了擦湿哒哒的双手。他抬起头,认真的注视着许信阳,眼光坚决而肯定,似乎在做了一个永不後悔的抉择。“许先生,人总不能往回看,哪怕过去发生了什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