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挥动仙匿不敢懈怠,他灵力不高,用于自保尚且有余,这会儿还多了一个高见,实有些为难。
趁白染击退周身一圈时抽出符咒燃起,砸向地面。他画的“撼地”威力虽不如先祖,倒也震倒了一片。
他暗喜,准备再抽出第二张,右手忽然被狠狠揪住,一人不知何时偷摸近身,高举利刃便要斩下。
偏偏此时白染正专注于应对身前之人,浑然不觉身后即将发生何事。高见吓得小脸煞白,要扑开那人却被一脚踢开,落入鬼族群中。
救高见还是救手?两边都来不及!
一瓣红花悠然飘落,轻悠悠地抚过那人手腕,划出一道血痕。那人吃痛怒吼,握不住刀,怕是割断了筋脉。
顷刻间无数花瓣落下,无情地撕裂着鬼族众人皮肤。几道红衣人影仙飘飘落地,一人高声道:“冷氏弟子听命,结阵!”
又道:“无关人等请回避,以免误伤。”
墨澄空得了自由,拎回高见,借着白染劈开道路躲得远远的。
高见挣扎道:“师父还没走啊!”
墨澄空把他脑袋按回怀中,低声道:“别担心,冷家弟子厉害得很,不会有事的。再说,他若逃了,便不是他了。”
他似懂非懂,只知道事情出现转机,他们得救了。
一大一小两只躲在一边,欣赏着落花剑影,以及不绝于耳的惨叫。
冷氏不愧是冷氏,出手快准狠;迎亲的不愧是迎亲的,一身红艳艳,漫天花瓣雨。
“现在外边都兴这么打架的吗?”高见也很是震惊。他家师兄弟切磋皆是棍棒相交,拳拳到肉。杀人杀得如此优雅,他也是头回见到。弟子中一人引起他注意。努力想了许久,禁不住脱口喊出:“惊鸿仙子!”
阵法中明显有一人身形一晃,露出破绽,叫鬼族人抓个正着。身旁人立即补救,喝道:“专心!”
哦呵,惊鸿仙子居然是个男人……墨澄空脸要笑裂,扶着腰直叫“哎哟”。这几年修仙界才有的传说,每每有人遇险,便有一红衣女子自天而降,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女子从不透露姓名,因容貌靓丽,故得美名:惊鸿仙子。
“……哈哈哈这下不知有多少男人要黯然神伤了。居然是个男的,哈哈哈……”墨澄空肆无忌惮地笑着。
那弟子再忍不下去,杀出条血路,直通到他面前,架剑抵上他脖颈,语气阴冷,威胁道:“再不闭嘴就杀了你。”
他颈边一凉,碎霜紧贴着,白染冷声道:“再不收剑,我也杀了你。”
剩余弟子收拾完残局,注意到相持不下的三人,赶忙过来解围。
为首两男子呵斥道:“蠢货,告诉你多少次了?别惹白家人。”眼神却无比傲慢,毫无道歉意味,甚至有些赞许。
不是吧……冤家路窄!墨澄空背过身去,捂脸蹲下。二人各收了剑,不情不愿地拱手作礼。白染过去关切道:“不舒服么?可是哪伤到了?”
墨澄空扯着袖子将他拉近,压低声音道:“不是啊……说话那两个人……唉,我当初就是被他兄弟俩抓上山的!”
哦……白染点头以示明白,起身给二人就是一大拜。
什么、什么情况?
五年前两人自作主张给白家送了个礼,回来后却让宗主狠狠教训一顿,至今仍时不时被提起责骂。对自家宗主不敢有意见,便把仇全记在白家账上。至于冷家小公子冷惜羽,更是自小被灌输了“白家等于仇人”的思想。
这人还挺知礼的,但……冷惜羽回了他更大的礼,唇边暗自勾起一丝狞笑。呵,论礼仪,休想比过我。
两位哥哥更觉莫名其妙,揪起他后领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白家人要拜,受了便是,而我冷家子弟,怎能向他家屈服!
墨澄空心想:所幸家族恩怨没波及下一代,这冷家小子挺有礼貌的。因此冲他笑了笑,挥手示意。
冷惜羽愣了愣,立刻回以同等微笑、挥手。此等可笑行为便能令我屈服?休想。
高见不明所以:他们在干嘛?我什么时候能走哇?
驿馆(上)
冷惜羽就这么与三人静静对望着,长发如墨,一袭红衣尽显妖娆。经历一场激斗,他仍保持仪容楚楚,漆黑的眸子中是掩不住的冷傲淡漠,唇边偏又擒起三分笑,令这张略显凉薄的脸徒生暖意。
红衣大哥终于忍不下去,反手就是一掌,又斥道:“蠢货,鱼差点给放跑了还笑得出来。”
另一红衣大哥忙将他二人隔开,两头道:“二哥你怎么总跟他过不去啊。阿羽你别往心里去,他这人就这样。”
“呵,小弟不敢。”冷惜羽冷哼一声,故意往白染处近了近。
“你……哼,我回去了!”冷二哥无处撒气,索性丢下众弟子不管,独自离去。冷三哥见势不对,便招呼弟子们一道先行回门。
“诸位诸位,可否解释一下?”淮阳城郊大批出现鬼族余孽,冷家人非但不震惊,反倒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完事甩袖便走。“‘鱼跑了’是何意?”
冷三哥这才注意到墨澄空的存在。淮阳与陵川相对较近,冷氏与高氏平日往来也相对密切,故一眼认出高见。至于白染,世仇娇子,他不能不记住。眼前这位鸦青衣衫少年印象中不曾见过,却莫名有种熟悉感。如此情状下,他忍不住问道:“你……”
“不,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墨澄空见他神情严肃,紧盯着自己,暗叫不好,生怕被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