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与肃王府又关系匪浅,他会不会知晓我师父的事?印玺之事?还是假装不认识的好!
“宋姑娘!”意随打量了好一会才认出来,几乎不敢相信。都说她死了,他为此惆怅许久,没想到,她如今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真是,雨后初晴,柳暗花明,失而复得……
“我不是宋姑娘,大人认错人了!”鱼奴说着,声色清冷,拒人千里。
“是了,你是小鲜官!”意随说着,忍不住笑意挂上嘴角。
鱼奴转身欲走,意随上前拦住:“你别走。”意随轻轻一笑:“萍水相逢,是我认错了人,敢问公子贵姓?”
“我姓杨。”鱼奴说着,不解的看着意随。
“杨公子,冒犯了,我去年十月只身一人从梁州而来,久未有梁州音讯,见公子与故人相像,这才失礼,还望公子见谅!”
“好说好说!”他这般客气,鱼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听他此言,忆起他往日举动,应该也不会知晓那些事。
意随很是认真的自报家门,两人好一番寒暄,又是感伤,又是失笑。
意随的话都比以往多了许多,他问起鱼奴过往,鱼奴轻描淡写而过。
“大人怎么来了勒邑!”鱼奴问着,不知道离开梁州这一年,梁州故人何如?
意随叹息,梁州党派倾轧甚重,他又不愿与相府幕僚为伍,一心想离开梁州,便请命来了歧地。客居勒邑近半年,久未闻丝竹之声,好在勒邑有月色星空为伴,聊以解闷。
今日就着夜色星辰,朝这勒邑旧点兵台而来,遥闻笛声清幽凄怆,故人故乡思情顿生,便前来一探。
“这里曾是旧北歧白将演兵的台子,物换星移,如今只剩黄土垒垒。”意随感叹着,鱼奴望着这高台,遥想当年壮景,师父少年之时,一定也曾在这里笑着望着高台上的父亲,威风凛凛。
师父,我带你回北歧了,回到你曾停留过的地方!鱼奴迎着夜风,发丝被风吹着,欣慰的笑容浮现在她明媚的面容。
意随望着她,笑的像个孩子,鱼奴也笑,飘着的心,渐有安稳之感。
两人坐在高台上,鱼奴静静听着这一年梁州发生的事。
泾溪山之乱已经平定,林江勇闯泾溪山匪窝,顺利招安泾溪山水寇,立下大功,奉诏回梁州,御赐了官职,又做了顾相的乘龙快婿,一时春风得意!
安丰的腿恢复的很好,已经行动如常,做了皇城司亲从官,与孙夫人琴瑟和鸣,有孙夫人□□,办差也妥帖许多,很得圣心,眷梅姨娘还是老样子,总是病着,绾绾贵为祁王妃,诸事和顺。
“姐姐有了身孕,过不了多久,我便要做舅舅了。”意随说着笑了!
大家都很好啊!那就好!不知还有谁,会记得我,记着师父?念念,应心,云乐,红情坊人事浮现眼前,雀跃在心,那是思念。不知她们安否?
自与肃王殿下梁河畔相遇后,意随再没去过红情坊,只是曾听安丰提起过,红情坊的乐伎与一桩命案有关,尹凤客曾因此被革职,如今沉冤的雪,得入皇城司,与安丰成了幕僚,他说红情坊越发的没意思,换了掌柜,人事兴替,小鲜官也没了,孙夫人为此很是惆怅呢!
鱼奴听得心中伤感,又问意随,清风楼如何?答曰:安好!
“哦”鱼奴嗫嚅:“那梁州可有什么新鲜事?”
意随轻笑:他离开梁州近半年,离开之时,诸事安好,便是有什么新鲜事,他也是不知的。
“哦,那皇上好吗?诸皇子好吗?”鱼奴说着,红了脸,不安的看着远处暗夜里的低矮屋脊。
意随猜得到她的心思,她哪里是要问皇上与诸皇子,分明是要问那个人。
“皇上派遣使者前去南固戎商讨歧地之事,南固戎王一直拖着,不愿归还所占歧地,绵宋所辖歧地又有暴民作乱,皇上很是恼火,上月接梁州信报,如今朝廷正在各处肃清歧地乱党;太子殿下如今辅理朝政,泾溪山之乱得以招安,太子殿下功不可没,想来万事无虞,允王殿下,沉寂许久,又得盛宠,祁王殿下有绾绾在身边,两人时常吟诗宴饮,悠游自在,赵王殿下在应明府军中,屡立战功……”说着意随看了看鱼奴,她正紧张的,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等着他说下说:“肃王殿下,在梁州,还是老样子,不问世事,只是听闻他在西郊修了个无碌园,谈曲论词,往来多文人墨客,倒也十分惬意。”
鱼奴听的如鲠在喉!唉,问了又如何?他们,他,该将自己忘了吧?明明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可听到他的消息,总是难免郁结,想到最后一次见面,竟是他百般不信任,自己在他跟前,丢尽了面子。
这便难过了,意随看着她,若是她知道肃王殿下如今有王妃,夫人在侧,岂不更是伤心!
他是不愿见她伤心的!
看她风尘仆仆,面有疲色,行装简陋,意随想得到,她这一路,定然诸多艰难,歧地乱民流寇甚众,她一个姑娘,实在有些不放心,便请她一道去勒邑府。
鱼奴推辞,她还有事要